影子將他與南疆皇室的密信送到我手上時,我簡直欣喜若狂。
他們計劃著在三日後裏應外合絞殺所有的南境軍。
我命李默毒殺了孫荀親兵,綁了孫荀,繳了虎符。
南境軍常年鎮守邊關,他們隻聽命於虎符。
於是我再用一計空城計甕中捉鱉生擒了南疆王。
得勝回朝,京城無人知曉此番出征的主帥已經換了人。
朝堂之上,我無視眾官員驚恐的眼神,把南疆王的頭顱作為生辰賀禮送給了當朝皇帝。
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之下,我不疾不徐地吐露這一戰有多凶險。
凶險到我一軍師都提槍上了戰場。
依舊不依不饒的官員在我甩出孫荀通敵叛國的罪證之後徹底閉上了嘴。
皇帝低喝一聲:
「欺君之罪,陳卿,你可認?」
我麵上誠懇,心下輕歎。
欺君太多,我該認哪一件呢。
「念在你一心為國為民,促成南疆大捷的份上,勉強將功補過,罰閉門思過三月。」
我叩首,「臣,謝恩。」
我贏了。
一戰成名。
李默是我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想盡了一切辦法將他留下。
除了恩情,我還許下尋找他親生父母的承諾。
除這些以外,我給他下了毒。
解藥世間隻有一份。
他每月十五都必須來我這裏拿緩解的藥物,不然會渾身潰爛,穿腸而亡。
今夜正是十五。
我問他:
「藥都沒拿就想走,影子,你很想死?」
他沉默地給我上好藥。
「我說過了,我的命是殿下的,殿下讓我死,我沒有活的理由。」
我緊盯著他的眼睛,須臾,頓感無味。
揮手讓他滾了。
當今皇帝子嗣單薄,除開尚在繈褓中的四皇子和長公主,就剩背靠丞相謝家的三皇子和皇後所出背靠母族趙家的太子。
長公主為皇帝潛龍期間的原配所出,與三皇子和太子皆不是一母。
我幼時走失,十九歲高中探花,這才被丞相府尋回,直至現在都不曾上謝家族譜。
所以皇帝才敢將公主賜婚於我,控製我,重用我。
這場奪帝之爭,我這個漁夫,大可靜觀鷸蚌之爭。
滿月宴後,皇帝特意批準我三日假期陪同長公主和孩子去寶吉寺祈福。
去的那日,天空陰沉,山雨欲來風滿樓。
江承雲伏在我背上,嬌氣的和我抱怨說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
我一邊哄,一邊背著人上了山頂。
待將二人安置好後,住持領著我到了住處。
沒多久,房門被叩響。
我打開房門,門外站著的不是我約見的客人。
還未等我開口,他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推進房內。
麵具上沾了雨水,動作間甩到了我的唇上。
我怒極,「活夠了我可以賜你一死。」
影子無言,透過不遠處的銅鏡,我看到他用他的指腹,擦去了我臉側的唇脂。
「三皇子就在外麵,你不要答應他。」
我淡笑,「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和我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