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蘇蔓跟十二歲的慕雲舟是課外輔導班的同學。
那年兩人一起幫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換飼料,卻不料鐵皮櫃突然倒塌,十歲的蘇蔓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拚盡全身力氣將他撲到。
櫃子砸在桌子上,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形,慕雲舟緩過神來,就記得蘇蔓睫毛上沾著細小的灰塵,還衝著他咧嘴傻笑:“哥哥,你痛不痛?”
月光搖曳,跟當時橫梁上的光斑重疊。
他指尖放在斑駁的窗台上,眼淚突然落了下來,顫抖著嘴唇好久回答了當年的那個問題:“痛。”
慕雲舟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雨水蔓延至膝蓋,他的電話突然響起,是蘇蔓。
“你在哪?”
慕雲舟看了眼天空,夜色正深,他不想回答,隻道:“有什麼事?”
“冷靜期馬上就要結束,我不想你在這個時候死掉,趕緊滾回來。”
蘇蔓用狠厲的聲音說著關心的話,天知道她剛才心裏的不安被放大了多少被,最終敵不過糾結還是給慕雲舟打來電話。
屋簷下的慕雲舟有一瞬間欣喜,張著嘴剛想報出梧桐裏的地址,電話那頭就傳出一陣驚呼。
“葉先生暈倒了!”
好吧,大概蘇蔓沒有空管自己了。
慕雲舟的臉再次被失落填滿。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隻聽到轟隆一聲,麵前的承重牆突然坍塌,一根鋼筋直直穿過慕雲舟的大腿,鮮血如噴泉汩汩而出。
這一幕驚呆了眾人。
“老舊房屋拆除不及時,加上連夜大雨,引起的房屋塌陷本就是自然現象,隻是我們也沒想到裏麵還有人。”
物業匆匆趕來,一邊解釋,一邊緊急撥打急救電話。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大腿流下,慕雲舟再也堅持不住重重地暈了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來的醫院,醒來的時候周圍是刺目的白色。
正在這時,病房外一個護士匆匆跑過:“不好,主任,4號房的病人貧血嚴重。”
外麵響起一道焦急的女人:“怎麼會這樣!”
這是蘇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通知血庫準備輸血啊!”
護士麵露難色,盯著主任的聲音都開始發顫:“B型血庫存不足,從其他地方調大概要一個小時左右。”
聽到這,蘇蔓的臉瞬間蒼白,而後又像是想到,騰地站起身,毫不猶豫地開口:“給慕雲舟打電話,他就是B型血。”
身旁的人看了眼蘇蔓,有些猶豫。
“慕先生在哪裏還不知道,趕過來的時間不一定比調血時間短。”
蘇蔓眼眶通紅,猛地將包砸在對方身上,呼吸幾乎要噴出火星:“讓他過來總比在這裏幹等著強。”
正在這時,護士在旁邊吐吐舌頭:“梧桐裏倒是送來一個叫慕雲舟的病人,不過他剛搶救完,正在昏迷當中。”
蘇蔓哪顧得了那麼多,順著護士的指尖直接衝進病房,看到慕雲舟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模樣幾乎瘋了:“就是他,抽他的血,快。”
護士臉色瞬間慘白,她本意是想告訴蘇小姐慕先生現在不適合輸血。
雖然知道蘇蔓是這家醫院的總負責人,但護士還是勸她:“慕先生剛從房屋坍塌中搶救過來,失血過多,現在不適合輸血,況且調血的車已經在往這邊趕了,等......”
“啪!”
小護士還沒說完,臉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我做事需要你教。”
說完她便立馬轉頭,衝著主治醫生喊道:“葉辭還在等著搶救,你們還想不想幹了?”
"可抽慕先生的血他會死的。"
護士捂著被打偏的臉,堅持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被同事捂住了嘴巴。
蘇蔓根本就不在乎:“慕雲舟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阿辭可是在裏麵等著搶救!”
“更何況,當年若不是因為他,阿辭怎麼會被送去國外,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導致現在身體這麼虛弱。”
慕雲舟隻覺得腦子嗡嗡地響,耳邊的人在說什麼自己一點都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