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自從高二程澈轉來我們畫室。

許書瑤為他破的例，數都數不清。

或許女生都喜歡那種，帶著點憂鬱氣質、好看得紮眼的男生吧。

在我灰頭土臉、滿身顏料埋頭苦畫的日子裏。

程澈好像永遠清爽幹淨，穿著有品，連畫板都像是時尚單品。

為了他，我和許書瑤吵過、冷戰過。

我甚至以為她喜歡上了程澈，刻意疏遠過幾次。

可每次許書瑤又會找到我，信誓旦旦：

“瞎想什麼？程澈就是朋友，家裏情況特殊，幫一把而已。別人誇他帥，背地裏指不定怎麼編排他。”

我信了。

程澈的父親名聲不好，連累了他。所以我對程澈和她越走越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書瑤從沒騙過我。

她說不喜歡，我就信。

可後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之間有了太多我不知道的交集。

直到現在。

連高考誌願，都能為程澈改了。

更顯得我的信任，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微信提示音響起。

【江臨你長本事了？拉黑我？回家等著。】 是許書瑤借了別人的號發的。

我順手把那個號也拉黑了。

看了眼時間，抓起背包出門。

最後一天，班主任召集大家去畫室做最終確認。

路上堵車，我到時，許書瑤和程澈已經在裏麵了。

許書瑤旁邊的位置是我的，程澈卻坐在那裏，手裏把玩著她的畫筆。

見我進來，他沒有起身的意思，眼神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挑釁。

許書瑤像是沒看見，冷著臉，故意偏過頭不看我。

大概在等我像往常一樣，先低頭。

但我不會了。

正好，我也不想再挨著她。

環視一圈，我徑直走到兄弟陸驍旁邊的空位坐下。

離他們遠遠的。

“同學們，誌願填報最後幾小時，務必確認無誤！還有疑問的，抓緊時間問！” 班主任匆匆交代完就走了。

我正聽陸驍唾沫橫飛講他剛聽到的八卦，後腦勺突然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江臨，出來。” 許書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頭，對上她的視線。

隨即移開，沒理她，繼續跟陸驍說話。

許書瑤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強行把我扳過去麵對她。

“江臨，這次又鬧什麼？”

“累不累？都成年了，還玩冷戰這套，幼不幼稚？” 她皺著眉，語氣疲憊。

我被迫看著她，扯了扯嘴角：

“是挺幼稚挺無聊的，所以你也別費勁演和好戲碼了。”

僵持了幾秒，許書瑤先失了耐心。

“行，隨你便。”

“愛演就接著演，別回頭躲被窩裏哭。” 她鬆開手，語氣帶著點慣常的奚落。

我冷著臉轉回去。

以為她走了。

肩膀卻被她雙手用力扳回，她盯著我的眼睛，語氣是少有的認真：

“今天是最後一天，你的誌願…再仔細檢查一遍，別填錯了......”

她還想說什麼，程澈抱著一台平板走了過來。

“書瑤姐，我的誌願提交好像有點小問題，能幫我看看嗎？”

許書瑤點了點頭，臨走前，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習慣性地想揉我的頭發。

被我側頭躲開。

她的手頓在半空，眼神沉了沉，還是補了一句：

“記得去機房，最後再檢查一遍。別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