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顧辭歲胃部一陣翻湧，他捂著嘴俯下身幹嘔，眼角滲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他在被那女人欺辱生死未知的時候，鹿聞笙竟然在和夏星栩翻雲覆雨。

他突然覺得好累，若是從前，他或許會歇斯底裏地質問她，可是現在，他隻想離鹿聞笙遠遠的，她想愛誰，又想寵誰，與他再無關係。

門內的聲音還在繼續，他強撐著站起身，踉蹌著往外走去，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在身後。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沒再見過鹿聞笙。

但鹿聞笙追夏家兄弟倆追的滿城皆知，他時不時就能從娛樂新聞裏，夏家兄弟的朋友圈裏得知他們的近況。

他燒掉鹿聞笙給他寫的情書時，鹿聞笙包下全程的led屏向夏家兄弟示愛。

他丟掉兩人之間的定情信物時，鹿聞笙為了完成夏星熠提出的第九十二件事，在南山賽車場飆車時險些喪命。

他將鹿聞笙給他買的禮物盡數捐出時，鹿聞笙豪擲萬金為夏家兄弟打造了專屬於他們的大型遊樂場。

顧辭歲看到這些消息時，內心竟異常的平靜，他的心仿佛再也不會因為鹿聞笙而起波瀾了。

他垂眸看著手裏的相冊，抽出自己與顧允南的合照以及顧允南的單人照之後，將剩下的照片盡數丟進了火盆之中，火光跳躍之間，他仿佛又聽見了顧允南在他耳邊哭著喊他爸爸的聲音。

想起兒子的死，他的心臟不可遏製地抽痛起來。

“南南。”他低聲喃喃，“爸爸很快就會帶你離開了......”

“你想跑到哪兒去？”忽然，一道森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顧辭歲心頭一跳，下意識回頭看，就看見了鹿聞笙那張盛怒的臉。

“你找人玷汙星栩不成還想跑？辭歲，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

顧辭歲瞳孔驟縮，他心口一顫，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辭歲，我知道你吃醋。”鹿聞笙鉗住他的下巴，冰涼的指尖在他臉上劃過，“但我也說過，你不能動星熠和星栩兄弟倆，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顧辭歲呼吸一滯，他終於從鹿聞笙的隻言片語中明白過來些什麼，可這段日子以來，他忙著準備離開的事，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又怎麼可能主動去做招惹她的事。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反駁，“鹿聞笙，我沒做過！”

“看來上次的事情給你的教訓還不夠！”鹿聞笙眼神冷漠，她手腕用力狠狠一推，顧辭歲頓時踉蹌地跌坐在地。

“那就請家法吧！”鹿聞笙衝旁邊伸出手，一條鞭子被遞到了她的手中。

顧辭歲臉色蒼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鹿聞笙，問：“你查都不查，就認定是我的錯？”

“我不用查，星栩不會說謊！”鹿聞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揚起手腕，鞭子狠狠抽在了顧辭歲的背上。

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顧辭歲死死咬住嘴唇才讓自己沒有失控叫出來。

他明白，無論怎麼辯解，她都不會相信他，曾經那個為了和他在一起而甘願挨九十九鞭的鹿聞笙早就不見了。

他沉默的閉上眼睛，任由鹿聞笙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他的背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嘴唇被他咬爛，血腥味在他口腔中蔓延，從開始到結束，他愣是一聲沒吭，隻是看向鹿聞笙時，往日的愛戀與依賴皆消失不見。

看著顧辭歲這幅倔強的模樣，鹿聞笙心裏一陣煩躁，最後一鞭落下，她猛的將鞭子往旁邊一丟，冷聲丟下一句，“辭歲，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然後大步離開。

顧辭歲眼前陣陣發黑，喉嚨一股腥甜，他像塊破布一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神空洞至極。

忽然，他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銷戶成功以及離婚冷靜期到期的通知。

他眼裏的光一點點聚集起來，幾欲落淚，終於......可以離開了。

他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翻出顧允南剩下的骨灰小心的放在身上，打車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又去戶籍部辦了新的身份，買好當天的機票。

隻要離開這裏，一切都結束了，他正準備打車前往機場時，忽然出來一群保鏢，牢牢抓住了他。

他神情驚慌：“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鹿總要見你！”

聽到這句話，顧辭歲渾身血液近乎凝滯，心臟跳到了嗓子眼，鹿聞笙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見他？

難道......她發現他要離開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