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顧明朗的電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他笑著接起來:
“爸?您怎麼打來了?王冠我們收到了,還有國瓷禮也放好了,老爸你能量真是太大了!”
他故意開了免提,讓整個病房都能聽到。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但凶狠的聲音:
“明朗,什麼王冠國瓷禮?別說沒用的,聽說我孫子出生了?是不是真的?”
顧明朗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大聲說:
“爸!當然是真的!剛生的大胖小子!我正抱著呢!您當爺爺了!”
“好啊!太好了!”
顧父聲音激動起來:
“顧家有後了!我馬上訂機票,從東南亞飛回來!今晚就到!”
白婉在一旁激動地抓住顧明朗的胳膊,臉上全是狂喜。
醫生護士們又是一陣低聲驚歎和恭維。
顧明朗接著說:
“爸,就是你孫子的親爹不老實,鬧著要孩子呢!”
他指著我,語氣輕蔑。
顧父的聲音瞬間冷得像冰:
“那個窮鬼?不識抬舉!等我回來,把他弄到東南亞來,我親自‘招待’他!這邊正缺人,打斷腿丟下去,幹到死為止!”
這話讓病房裏溫度驟降。
白婉和其他人都露出敬畏又恐懼的表情。
顧明朗掛了電話,臉上帶著殘忍的得意。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也響了。
鈴聲很特殊,低沉急促。
顧明朗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看了眼屏幕,顯示“父王”。
他不屑地劃開接聽鍵,按下免提。
“喂?王冠收到了嗎?我的王儲怎麼樣了?”
一個威嚴沉穩的聲音傳來,說的也是中文,但帶著一種天生的命令感。
顧明朗嗤笑一聲,對著手機吼道:
“你誰啊?王儲?做夢呢吧?我是你爺爺!”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
空氣仿佛凝固了。
接著,那個聲音響起,壓抑著怒火:
“你是誰?我兒子的電話怎麼在你這裏?我孫子呢?”
顧明朗更囂張了:
“老子顧明朗!你兒子在我手裏!那野種也歸我了!再囉嗦,連你一起送東南亞挖礦去!懂嗎窮鬼?”
白婉和護士們捂著嘴偷笑,眼神鄙夷。
電話裏的聲音徹底冷下來:
“東南亞?告訴我坐標。”
顧明朗哈哈大笑,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
“喲?想去遭罪啊?行啊!告訴你!顧氏科技產業園,有種來啊!看我爸不弄死你!”
“知道了。”
電話那頭隻說了三個字,接著傳來忙音。
顧明朗隨手把我的手機扔在地上,摔得屏幕碎裂。
他輕蔑地踢了一腳說道:
“裝神弄鬼!”
醫護人員也笑著說道:
“這一家子都奇葩,不會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吧?這麼愛演戲,去橫店多好啊,盒飯管夠!”
白婉也誇張地笑著說道:
“我生的兒子是王儲?哈哈哈,笑死老娘了,是我家祖墳冒青煙了嗎?”
就在他們挖苦嘲諷我的時候,密碼箱的紅色按鈕忽然有節奏的亮了起來。
我知道那是摩斯密碼。
父王用密電告訴我,他已經把導彈鎖定在顧氏科技產業園了!
而且已經安排特使請求營救我了。
我剛想去搶那個密碼箱,被顧明朗一腳踹開。
他狂笑著說道:
“遊戲結束了,你兒子現在是顧家的人了,而你也即將被送到緬北,至於你這個導向發射器,我就陪你接著演戲,那我按嘍!”
然後,他隨手一按,紅色按鈕被狠狠摁到底!
房間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盯著顧明朗的手。
幾秒鐘後,什麼也沒發生。
“噗——哈哈哈!導彈呢?”
醫生第一個爆笑。
“果然是個玩具!這瘋子沒救了!”
護士尖聲嘲笑。
白婉笑得直不起腰:
“明朗,快把這精神病送走!臟死了!”
顧明朗也笑得前仰後合,把那個“玩具”按鈕隨手丟進垃圾桶。
他示意保鏢:
“捆結實點!立刻塞車裏送走!緬北那邊打個招呼,好好‘伺候’他!”
保鏢用粗麻繩把我捆得像粽子,拖向門口。
我嘴角流血不斷掙紮。
經過顧明朗時,他抱著我兒子,湊近我耳邊冷笑:
“認命吧,下輩子記得,別惹顧家。”
忽然床頭滑落一張出生證明,顯示孩子血型是A,我又瞬間瞪大了眼睛,我和白婉都是B型啊!
難道?
兩個B型血的父母,怎麼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巨大的荒謬感衝擊著我。
欺人太甚!
就在這時,顧明朗又給他爸打電話,但隻有盲音。
顧明朗又撥了一次,依舊不通。
他皺了皺眉,隨即又無所謂地笑笑,對白婉說:
“可能已經起飛了,關機了,晚上就能見到老爺子了。”
剛放下電話,他電話瘋狂的響了起來,他笑了笑打開免提接聽:
“王助理,我爸呢?登機沒?”
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助理平日的恭敬。
而是極度驚恐、帶著哭腔和巨大背景噪音的嘶吼:
“顧少爺!完了!全完了!產業園......產業園被炸了!好多導彈!最少十顆!整個園區都平了!顧董......顧董他......他就在辦公室......炸沒了......炸碎了啊!屍骨都找不到了!!”
“幾千人啊,全都死了啊,大樓塌了,金礦也毀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誰發射的導彈啊!”
王助理的聲音充滿了崩潰。
“什麼?!!”
顧明朗臉上的笑容瞬間粉碎,他下意識地看向我的公文包。
看向那個紅色按鈕。
病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剛才的恭維、嘲笑全都消失了。
十顆導彈......顧明朗的父親......炸沒了......
顧明朗嘴角不斷抽搐。
難不成?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轟隆隆隆——!!!”
窗外,由遠及近,傳來震耳欲聾的螺旋槳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