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一隻百達翡麗的表盒,去了陸蕁的公寓。
這套頂層複式,還是當初她說住不慣學校宿舍,我隨手買給她的。
門開了,蘇新宇穿著陸蕁的黑色絲質睡袍,斜倚在門框上。
睡袍鬆鬆垮垮,露出他蒼白但布滿曖昧紅痕的胸膛。他看見我,漂亮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層水霧,仿佛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徹哥......你別誤會。阿蕁她隻是怕我想不開,才留下來陪我的。”
一股頂級的白茶香,混著某種歡愛後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是嗎?怕你想不開,所以親自上陣,用體溫為他進行臨終關懷?”
“看來為了救你這條命,她真是鞠躬盡瘁,累得不輕啊。”
蘇新宇的臉瞬間慘白,眼淚搖搖欲墜。
這時,主臥的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浴袍鬆鬆垮垮地搭在陸蕁身上,她脖子上還留著吻痕,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目光落在我手裏的表盒上,眼神瞬間被點亮。
“阿徹?你怎麼來了?”
她大步走來,語氣是那麼驚喜,那麼理所當然的親昵。
“還給我帶了禮物?我就知道你最大度,最疼我了。”
她伸手就要拿,完全無視了我們之間那根一觸即斷的弦。
蘇新宇卻突然捂住心口,發出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抓著門框,眼淚汪汪地望著陸蕁:“阿蕁,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不是看不到我們的孩子了......”
陸蕁的臉色驟變。
她立刻轉身挽起蘇新宇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沙發上。
然還拉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別胡說,寶寶已經在我肚子裏了,隻要把他生出來,你就有救了。”
然後她走回來,一把從我手裏拿過表盒塞到蘇新宇手裏。
“你先拿著這個,不夠我再想辦法。”
她的語氣自然得仿佛這塊表,乃至我這個人,都隻是她用來安撫另一個男人的工具。
我看著他們,隻覺得心臟一寸寸地冷下去,剩下麻木的好笑。
蘇新宇還在演,他把表盒推回來,楚楚可憐地說:
“不,我不能要,這是徹哥的心意,他那麼愛你......”
陸蕁皺眉回頭看我,語氣裏帶著一絲理所當然的命令。
“阿徹,這樣吧,郊區那套臨湖別墅你反正也不常住,不如先賣了給新宇治病。”
“你不是一直說,你的就是我的嗎?蘇叔叔養大了我,沒有他,我們根本不會相遇。你也不想看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你這麼好,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