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轉眼到了最後一天,南天門大開之日,柳九歡卻出奇得沒有來。
白長生也不管,隻揣好了牌子,來到忘川河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二哥的身影。
在他準備去尋找二哥時,鬼笙卻來了。
白長生下意識就要避開他,鬼笙卻直接扔給白長生一個包裹,還得意道。
“你不是想找你那二哥嗎?我這就告訴你在哪。”
白長生遲疑著打開,可一打開,他渾身鮮血瞬間褪盡。
因為那包裹裏的不是別的,是他二哥的右手。
因為那無名指上還有,當初他吵著要二哥帶著去火神處玩火,留下的傷疤。
白長生感覺自己都呼吸不上來了,他死死得拽住鬼笙的脖頸,怒喊道。
“你把我二哥怎麼樣了!告訴我!”
鬼笙則是笑得前仰後合:
“白長生啊白長生,你想知道嗎?可惜你永遠看不見了。因為方才,白衡已經被柳九歡挫骨揚灰了。”
白長生的臉瞬間慘白如雪,他猛得倒退幾步,而鬼笙卻步步緊逼道。
“我本不想做這麼絕的,誰讓九歡心裏有了你!她曾經那麼愛我,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滿足。可如今,她卻因為你遲疑了。”
“所以我必須要你付出代價,所以我說你二哥要殺我,柳九歡瞬間暴怒。你二哥死時,渾身沒有一塊好肉。她摸我那隻手,還被柳九歡砍下來了。本公子仁慈,就讓你看看吧。”
說完,鬼笙直接施法讓白長生看到白衡死前的慘狀。
十八層地獄裏,柳九歡拿著火熱的烙鐵,燙得白衡渾身傷疤,還不停往他身上灑著鹽水,逼問道。
“你是哪隻手碰的笙哥哥!”
可白衡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的舌頭被拔下來了。
在地府中,上神能力也要減上八分,更別說對方還是女閻王柳九歡。
最後,柳九歡派人將十八層刑法在白衡身上用個遍,再將他挫骨揚灰。
白長生看到這畫麵,先是撕心裂肺的痛,而後就是極致的惡心,他衝到河邊瘋狂的吐了出來。
原來,傷心到極致,是會嘔吐的。
他腦海中不停回想著二哥的模樣,還有他們一起在昆侖山那九萬年。
一想到曾經二哥對他的種種好,白長生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鬼笙見狀,更是得意至極:“白長生,你也不用太傷心。等過了第十世,你也快死了,你很快就能與你二哥團聚。”
說完,鬼笙就得意地離開了。
半晌後,白長生才艱難得從地上爬起,顫抖著捧起白衡的左手,喃喃念道。
“二哥,你放心,長生會為你報仇的。”
而此時的柳九歡才洗完身上的血漬趕到,她看到白長生手中的殘肢頓時緊張起來,她下意識就要欺騙。
“長生,你拿著這個作甚,這個是昨夜賊人的屍體,幸虧陰官來了,要不然這賊人不知還會做出什麼。”
白長生抬起淒涼的眼,悲極生樂,居然笑了出來。
他麻木得望著柳九歡道:
“柳九歡,你知道嗎?我曾經真的很喜歡你。我無數個夜裏都慶幸,我居然遇到了個這麼喜歡的人。為了你,我寧願受遍十世之苦。”
柳九歡喉嚨突然緊得厲害:“長生,我知道…”
可她還沒說完,胸口突然一涼。
她不可置信得低頭望去,隻見一把匕首插在了心臟。
而匕首的那端,是白長生。
白長生已經分不清臉上是血還是淚,他望著柳九歡的瞳孔都是顫的,他近乎絕望得喊道。
“柳九歡,那你為什麼騙我,為什麼殺了我二哥!”
柳九歡的心瞬間墜入穀底,比起真相被揭露,更讓她覺得呼吸困難的,是她做了這種事,白長生要恨她一輩子了。
想到這,柳九歡心頭猛然疼了起來,她顫抖著想拽住白長生的手,還想解釋些什麼。
但她卻連白長生的一根毫毛也沒抓到。
因為南天門已經打開,金光照到了地府,白長生的身體緩緩升起。
他滿含淚水的眼盡是決絕說,一字一句道:
“柳九歡,這須臾數年,就算我做了一場夢。日後再見,神鬼有別,你我恩斷義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聽到這話,柳九歡瞳孔地震,她顫抖著還想解釋著什麼。
可南天門天兵天將已經齊聲賀道:
“恭迎戰神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