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後,顧淮序雙腿殘疾,再也不讓江時芸自然懷孕。
結婚五周年,他決定領養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給江時芸一個驚喜。
辦理婚姻證明時,民政局的工作人員突然麵露難色:
“顧先生,很抱歉,係統顯示您目前的婚姻狀態是離異,無法為您出具在婚證明。”
顧淮序震驚:“離異?這絕對搞錯了!我和江時芸五年前就在這裏領的證!”
“我核實了多次。係統記錄,三年前,你們已辦理離婚,並且......江女士在一周後,就與淩澈先生登記結婚,現在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孩子。”
淩澈!
江時芸資助的男大學生!
顧淮序車禍前最後的清晰記憶,是淩澈因追求江時芸被拒,在停車場瘋狂開車撞向他!
當時,江時芸像瘋了一樣衝向他,抱緊渾身是血的他,對著淩澈嘶吼:
“你敢動他?!我要你死!我會讓你在牢裏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後來,她告訴他,淩澈因故意殺人未遂被判了重刑。
因為這次車禍,他永遠失去了成為父親的機會,也落下了一輩子的腿疾,斷送了跳舞的前程。
可現在,他深信,深愛的妻子,早在三年前就嫁給了她揚言要置於死地的淩澈,他們還有了孩子!
......
顧淮序坐在冰冷的輪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
當年,他隻是舞蹈學院裏不起眼的旁聽生。
江時芸這個掌控半個金融圈的資本小姐卻對他一眼萬年,攻勢如潮。
她包下巴黎歌劇院隻為他獨舞,請來世界級編舞大師為他量身創作......
可真正讓他動心的,是他練舞到腳趾滲血時,她半跪在地小心翼翼為他處理傷口,眼裏滿是心疼的樣子;
是他因比賽失利躲在練功房哭泣時,她推掉國際重要會議,在冰冷的鏡牆前笨拙地跳著滑稽的舞步逗他笑的樣子;
是她麵對無數異性的邀約,統統冷臉拒絕的樣子......
她性格乖戾,卻將所有的溫柔與熾.熱都隻傾注於他。
這樣的江時芸,真的會背棄誓言嗎?
一個念頭驅使他前往某個地方。
江時芸曾在無意間提及關押淩澈的監獄。
他才發現,所謂“監獄”,是在寸土寸金的頂級富人區。
這時,他看到江時芸的賓利停在一幢別墅外。
他屏住呼吸,讓司機停在不遠處。
這時,別墅大門打開,江時芸緩緩走了出來。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穿著簡約休閑裝,身形挺拔的年輕男人,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淩澈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坐過牢的痕跡。
江時芸轉身,在淩澈仰起的臉頰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然後,她無比嫻熟地抱過孩子,高高舉起,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顧淮序就那樣靜靜地坐在車內看著。
原來江時芸承諾的一切都是謊言。
那個撞殘他雙腿,徹底粉碎他舞蹈夢想和生育能力的仇人,竟被她金屋藏嬌,好吃好喝地養著。
他們還有了孩子。
顧淮序突然想起三年前被醫生告知有可能再也不能讓伴侶自然懷孕後,為了不耽誤江時芸,他曾提出離婚。
那時她慌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
“淮序,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我隻要你。”
“我不喜歡孩子,真的。”
可這樣的她,為了給淩澈一個身份,在他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時,就迫不及待地單方麵辦理完離婚手續,轉頭和淩澈領證。
甚至,她借口出差,給淩澈生了個孩子!
他被蒙在鼓裏整整三年!
兩人隱約的對話聲傳了過來:
“時芸姐,昨天我做了個夢,夢見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怕你和我領證,會不會後悔了......”
江時芸心疼地攏了攏他耳間鬢發:
“不會的,四年前,我不過提了一句怕淮序離開我,你這傻瓜就開車撞他,不惜冒著坐牢的風險幫我留住他。”
“雖然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但擁有江先生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有我所有的愛。”
“而你和小寶隻能躲在這裏,見不得光,我早該和你領證的,而且小寶不能沒有媽媽。”
淩澈依偎過去:“可是,孩子漸漸大了,總要去上學,要接觸外麵的世界......萬一,萬一被哥哥發現了......”
“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等時機成熟,就送你們出國,淮序永遠不會知道的。”
說著,江時芸俯身,親了親那男孩的額頭,然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淩澈:
“給小寶的禮物,這隻是個模型,真正的遊輪,我已經記在他名下,取名‘淮航’。”
顧淮序渾身冰涼。
前幾天,他無意中看到新聞,說江氏.集團總裁豪擲千金購入一艘頂級定製遊艇。
他還以為那是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直到江時芸的車消失在盡頭,顧淮序都還在震驚和痛苦中。
突然,他的手機震動。
“淮序,到家了嗎?我快回來了,迫不及待想給你過生日了,愛你......”
顧淮序死死盯著最後兩個字,扯了扯嘴角。
可下一秒,淚水湧出,砸在他緊握成拳、指節泛白的手背上。
她所謂的深愛,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既然如此,他顧淮序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