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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總裁未婚妻有厭蠢症,卻多次容忍男助理犯蠢。

因為她擔心我的安全,恰好招聘時發現男助理的側臉與我極為相似,怕我被競爭對手暗害,所以留下他給我當替身。

她給男助理買名牌服飾,帶他出入高檔場所,還把我的項目改成他的名字給他鍍金......

她對他日漸在意,說是為了男助理可以心甘情願的給我當替身。

後來我們和對家公司矛盾加劇,許如詩寧可把自己身邊的保鏢都調去我身邊,也不願讓男助理來給我當替身。

結果我被對家抓了起來,關進地下室折磨了十天十夜,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幾乎死在裏麵。

被救出來第二天,實習生查出肝病,女友竟將我迷暈,強行推進手術室捐肝。

她語氣溫柔:

「黎希要留在關鍵時刻給你做替身,所以不能輕易動用,否則別人有了戒心,我們就白費力了。」

「所以他至少要活到起作用的那天,我讓你捐肝是為了你考慮,不許胡思亂想,等你出院我就和你結婚。」

可她不知道,我傷得太重,這次捐肝導致傷勢惡化,就快要死了,沒時間等到我們的婚禮了。

1.

醫生的聲音透著一絲憐憫:「您之前吃的藥很傷肝,現在又突然做了捐肝的手術,現在......如果好好保養,還能有一個月。」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雖然已經對手術的風險有所了解,但醫生的話還是讓我心如死灰。

我大腦一片空白,空氣也變得稀薄了起來,我強撐著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倒灌進來的冷風嗆的我一陣劇烈咳嗽。

咳嗽的太狠,手上未愈的舊傷也被牽動,冷汗和眼淚一起湧了出來。

我喘息著點點頭:「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我身體一貫不好,不能長期吹風。

要是以前,許如詩一定會立刻關上窗戶,然後給我披上一條絨毯,滿臉緊張的恐嚇我,叫我不許再把窗戶開的這麼大了。

但現在我快死了,吹風也無妨了。

風吹的窗簾嘩嘩響,我想起我剛從對家的地下室被救出來,身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晚上都要吃止痛藥才能睡著,許如詩卻拿著一份病曆,婉轉的暗示我給黎希捐肝。

我不願意給黎希捐肝,我吃的藥裏有不少傷肝的成分,實在受不了再做一次捐肝手術。

我拒絕後,許如詩也沒說什麼,隻是端來了一碗雞湯,說是她特意為我做的,讓我喝一些補補身子。

許如詩潔癖,從來沒下廚過,這還是第一次為我做飯。

所以我忽略了她愧疚憐憫的眼光,雖然沒有胃口,也盡量喝了大半碗,然後我就感到一陣強烈的困倦,她拿過我的手,在同意書上按了手印。

我這才明白,原來她還是想用我的肝救黎希。

我拚盡全身力氣拉住許如詩的手,求她不要讓我捐肝,可她輕輕一拂,就推開了我的手:

「阿宇,黎希以後要給你做替身救命的,切一塊肝換一條命,你並不吃虧。」

下一秒,許如詩關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醫生,吳宇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欲言又止,我搶過話頭:「還行。」

她蝴蝶搬輕盈的跑到我旁邊:

「我就知道,我把你的身體保養的不錯,就算做個手術,也沒什麼影響。」

她神色輕鬆,就好像騙我捐肝這件事沒發生過一樣。

從前,她確實很用心的照顧我的身體,我打個噴嚏她都急的睡不著覺。

但是現在,她可以為了黎希,毫不猶豫的逼我捐肝。

她順手關上了窗戶:「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麼還把窗戶開這麼大?黎希剛做完手術,可經不起風。」

原來,她是在心疼黎希。

話音剛落,黎希紅著眼眶抱著一堆東西走了進來,一股腦的放到我的床上:

「對不起吳哥,我不知道肝是你的,要是早知道,我寧可去死也不會做手術的。」

「這些都是許姐姐送我的禮物,你隨便挑一件吧,就算是我給你的謝禮。」

這裏麵有房產證,有車鑰匙,有各色拍賣會上流出的珍寶,甚至還有許如詩親手織的手套。

與其說是道謝,不如說是示威。

許如詩滿意的點點頭:「他都這麼誠懇的給你道歉了,可不許再生氣了。」

我不想配合黎希演戲,隻擺擺手:「不用,你拿回去吧。」

黎希霎時紅了眼眶,許如詩不悅的瞪了我一眼,用力捏了一下我的左臂。

未愈合的傷被捏到,我疼得一激靈。

我苦笑一聲,指向了許如詩親手織的那雙手套:「那就它吧!」

當時許如詩織了那麼多遍,才有了這麼一雙稍稍能過眼的作品,我還以為是給我準備的禮物,興奮了好些天。

結果,是給黎希織的。

現在生命即將結束,脆弱和不甘陡然放大,我突然很想擁有那雙許如詩親手織的手套。

見我指手套,黎希眼睛一轉,低頭哽咽起來。

許如詩不悅道:「你要什麼不好,偏偏要這個?」

「我就想要這個。」

或許是想證明許如詩心裏,還有我一點位置,我近乎偏執的堅持著剛才的要求。

許如詩皺眉道:「你能不能懂事一點,黎希以後要給你當替身救命的,你現在給他捐肝,也隻是提前回報他,他又不欠你什麼,你幹嘛非要奪人所愛啊!」

在她眼裏,黎希什麼都沒做,就已經對我有恩了,我連肝都割了,卻隻是「回報」。

真好笑。

我點點頭:「那我都不要了。」

手套不是我的,愛人也早就不是我的了。

黎希含著淚抬起頭:「不能怪吳哥瞧不起我,吳哥什麼好東西沒有,我隻是他的替身,手上這點東西,他肯定瞧不上。」

許如詩滿眼憐惜:「不要這麼說自己,正好下午一點有拍賣會,我現在就帶你去,買些更好的。」

說罷,她就要帶著黎希出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折回來給我披上一件外套,又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阿宇,不是不帶你出去,隻是你身上本來就有傷,昨天又做了手術,我實在心疼你。」

「你在醫院裏好好養養身體,婚禮的時候才有精神啊,我會給你帶結婚禮物回來的,乖乖等我哦。」

我從窗外往下看,黎希極其自然的做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許如詩低頭幫黎希係好安全帶,彼此十分默契。

黎希指了一下車裏,我送給許如詩的玻璃音樂盒,許如詩就順手把音樂盒順窗戶扔了出去。

玻璃易碎,這個陪伴了許如詩五年的小東西,就這麼碎成了幾塊。

許如詩,我就要死了,也不會和你結婚了,你可以和黎希在一起,不會有什麼阻礙了。

離開窗口,我去找醫生要求出院。

「能給我開一些止疼藥嗎?我想接下來的日子過的別那麼疼。」

2.

人生的結尾,我不想躺在醫院裏等日子。

我出院沒多久,許如詩就打來了電話:

「怎麼出院了,我不是讓你在醫院好好休息嗎?」

我淡淡回答:「悶得慌,不想住院了。」

許如詩立刻反駁道:「不行,你身子不好,必須......」

對麵傳來黎希的聲音:「姐姐,我刀口好疼,不會是感染了吧?」

許如詩立刻分神:「你怎麼了,我立刻帶你去醫院。」

過了好一會兒,許如詩才想起電話那頭的我:

「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要是有事再喊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自嘲一笑,叫了幾個鐘點工,陪我一起清理我和她戀愛時的那些東西。

一起製作的手工陶罐子、一起燒製的玻璃擺件、一起拚裝的積木房子,統統丟掉。

還有她給我求的半抽屜護身符,我有些犯了難。

在我們真心相愛的那些年,她為了我的身體,稱得上絞盡腦汁,除了到處尋找好大夫,還到處捐款,希望能給我積福積德。

後來她聽說有一處廟裏的平安符特別靈驗,為了給我快點求符,她買了當夜的站票,站了36個小時,才求來了一道平安符。

此後,她每年都會去給我求平安符,為此不知多少次爬高山,磕長頭。

當年那麼愛我的人,如今居然可以冷漠到逼我捐肝,把我推上死路。

寺廟裏求來東西,真和雜物一起丟掉,就太不敬了,我猶豫了一下,把這半抽屜平安符留了下來。

收拾完這些,感覺臥室都空曠了不少。

我去酒店睡了一夜,第二天又給自己聯係了喪葬團隊,買了一個完整的套餐,不僅有喪葬儀式,還包括收屍服務。

我高度讚譽了對方的專業性,對方一高興,還打算送我一套贈品,是一套縮小版的喪葬用品,包括縮小版的花圈和棺材什麼的,讓我可以更直觀的了解商品的視覺效果。

我欣然笑納,沒想到現在的殯葬行業這麼貼心好客。

處理完這些後,我開始放飛自我,今天去做過山車,明天去酒吧狂飲,還和漂亮小姐姐喝交杯。

當天晚上,許如詩就給我打電話:「吳宇,你給我死回來好好解釋解釋!」

我嗤之以鼻,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是第二天我還是回去了,不是去和許如詩認錯,而是喪葬團隊送的贈品到了,我還真想看看自己死後要用的東西是什麼樣的。

進門後,我就聽到了一陣哭聲,黎希穿著我的睡衣坐在客廳地上,許如詩滿眼心疼,不停的輕聲安慰他。

許如詩指著快遞盒裏的壽衣和縮小版喪葬用品,麵沉似水:

「吳宇,即使你不喜歡黎希住在這裏,也不應該買這些東西嚇唬他啊!」

我掃了一眼打開的快遞盒子:「他為什麼要拆別人的快遞?他要是不拆,不就看不到了嗎?」

許如詩一時語塞,黎希哭聲更大了。

我語氣平淡:「我沒打算嚇唬他,這些都是我給自己買的。」

許如詩猛地站了起來:「我看你是瘋了,越說越不像話了。」

我自顧自的拆開壽衣,走到穿衣鏡前比量。

樣式還好,就是衣服有點寬。

不過不怪店鋪,是我習慣性按照我以前的尺碼買,忘了自己從地下室被折磨了十天,足足瘦了十公斤,所以才會買成大一號的。

許如詩疾步過來,用蠻力把壽衣從我手裏拽了出來:「今天的事就算了,但是你以後不許再做這麼不吉利的事情了。」

真好笑,她居然和一個將死之人說:壽衣不吉利。

見我發笑,許如詩歎氣道:「吳宇,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才敢這麼荒唐,算了,你有傷在身,我暫時不和你計較了。」

「不過,」她話鋒一轉:「你出院了也不回去上班,這幾天都是黎希在忙前忙後。」

「你先把副總的位置讓給黎希吧,這樣他也好幫你工作。」

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原來是為了給黎希爭取副總的職位啊。

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好爭的:「行,按你說的來。」

「還有幾分文件,你一起簽一下吧。」許如詩看向我問。

我一貫謹慎,每次簽字都會快速瀏覽一遍文件的內容條款,這次也不例外。

第一份,是解除副總職位的文件,我簽了;

第二份,把我名下的幾處房產和豪車轉給了黎希,我也痛快簽了;

許如詩神色發窘:「阿宇,你聽我說......」

我沒搭理她,繼續看第三份,許如詩伸手想攔:「別看了,快點簽字後好休息。」

我沒說話,依然翻開了文件,赫然是一份股份轉移,把許如詩以前送我的30%股份,都轉給了黎希。

我抬頭看了一下許如詩,沒想到許如詩愛黎希,已經到了願意送股份的地步了。

許如詩一陣心虛,伸手去握我拿筆的手:「這個不簽也行。」

我快速的簽好字,把筆一扔,撿起我的快遞,就往外走。

「等等!」許如詩再次叫住我: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你沒按時吃藥嗎?」

3.

她不知道,我做了捐肝手術,再吃原來的藥,隻會死得更快。

我搖搖頭:「不會死在你麵前的。」

許如詩心裏莫名驚慌:「我把我中午的做的菜給你熱一下。」

「你先吃飯,吃飯的時候我給你請專家來,看看能不能優化一下治療方案。」

聽到她說,是她做的菜,我不僅一愣。

許如詩潔癖,從來沒做過飯,她給我做的唯一一次飯,就是下了藥的雞湯。

沒想到和黎希在一起,她這麼快就能做飯了。

我得到的是名為愛意的欺騙,黎希得到的確實純粹的照顧和關愛。

許如詩自顧自的進了廚房。

一時間,客廳隻剩下我和黎希二人。

黎希看向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白玉平安扣:

「吳哥可真大方呀,什麼東西都肯送給我。」

「這枚平安扣,也可以送給我嗎?」

我呼吸急促起來,這竟然我媽媽的遺物,我之前一直讓許如詩給我保管,怎麼落到黎希手裏了?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這個不行。」

黎希挑眉:「既然舍不得,那我就放心了。」

我心裏升起一股不祥預感,疾步上前。

黎希的笑容越發肆意,他一揮手,平安扣在我麵前飛出一條弧線。

我眼前的世界瞬間放慢,我撲到他腳下,想要接住平安扣,但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它在我眼前摔成碎片。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的遺物了。

我呆呆的趴在黎希腳下,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頭頂發出一陣輕微的嗤笑聲,我才回過神來,發瘋一般向黎希撲了過去,一拳打在他臉上。

我滿腔恨意,一下接著一下的打著,眼淚也掉個不停。

他卻毫不躲閃,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拳,臉上甚至笑意更盛。

直到黎希突然收回了笑容,哀嚎出聲。

緊接著,是許如詩的驚呼聲:「吳宇,你在做什麼,快住手!」

許如詩努力想把我拉開,但我恨不得一口咬死黎希,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許如詩一急,一腳把我踹開。

這一腳正好踢在我手術的傷口縫合處,我眼前一黑,半天都喘不上氣起來。

許如詩隻顧去看黎希的傷勢:

「你怎麼這麼傻,就算不還手,哪怕喊我快過來也好啊!」

黎希臉上青紫一片,虛弱的笑了一下:「我不要緊,我怕你們因為我吵架,所以才忍著不喊你的,你也不要因此懲罰他,好嗎?」

黎希的話提醒了許如詩,她這才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疼的爬不起來的我。

她眉頭一皺,拽起我的衣領就是一巴掌:

「別裝死了,快點起來給黎希鞠躬道歉,不然我今天饒不了你。」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指著地上的碎玉,喃喃道:「他摔了我的平安扣。」

許如詩不耐煩道:「這玩意你沒有一箱、也有半櫃子吧,至於為了這個打人嗎?」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

許如詩愣了片刻:「那也不至於這麼打恩人吧,送去修補就好了。」

手術傷口縫合的地方裂開,汗水流進去,痛覺分外清晰起來。

在地下室被對家折磨的時候,我無數次的期盼許如詩的到來,期盼她能結束我的痛苦,溫柔的陪伴我療傷。

現在我回到了許如詩身邊,她卻成了我傷痛的來源。

我崩潰的反問許如詩:「你說他是我恩人,他是我什麼恩人?你說留著他是給我做替身的,但上次他才剛把衣服換上,你就反悔讓他把衣服換回來了。」

「他為我做過什麼,就白撿了一個恩人的名頭?」

許如詩不滿道:「讓他給你做替身是關鍵時刻救命的,不能隨便一件小事都犧牲他吧?他的命也是命啊。」

「難道你非要讓他速死,才心裏高興嗎?吳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這麼惡毒了?」

麵對這樣極致的偏心,我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

我是一個廢物,不僅在感情中被拋棄了,連母親的遺物也保不住。

我探身去夠平安扣的碎片「媽媽,我什麼都沒有了。」

許如詩見我神色不對,出聲喊道:「阿宇,你說什麼呢,你還有我啊,我這就找人給你把平安扣修好。」

我顧不上許如詩的呼喚,隻是把一塊碎片攥緊手裏,死死握住。

許如詩驚呼:「你幹什麼呢?當心把手劃破!」

我又哭又笑,終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4.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

醫生惋惜的告訴我:「情緒悲痛,傷口惡化,您現在隻剩下7天時間了。」

話音剛落,許如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什麼7天?」

我不想把我的事情告訴她:「醫生說,我還有7天就可以離開醫院了。」

許如詩鬆了一口氣:「那還好,不用推遲婚禮時間了。」

醫生順勢離開,隻留許如詩和我在病房裏。

許如詩輕輕給我掖好被角:

「你的平安扣,我已經讓人送出去加班加點的修補了,絕對可以複原的。」

「昨天的事情,黎希不該亂動你東西,雖然是你嚇到他,他才會失手打碎你母親期待遺物,但是我也嚴厲懲罰他了,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能出門。」

我冷笑一聲,背過身去,我母親的遺物被毀,而她給黎希的嚴厲懲罰,居然是一整天不能出門。

真是好嚴厲的懲罰。

見我如此,許如詩從包裏拿出一個精美的禮盒:「看看這是什麼?」

她把盒子打開,是一對光彩耀目的鑽戒。

她把戒指遞給我看:「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以後別和黎希處處過不去了。」

「我對他好,就是為了以後必要的時候他能替你擋災,我這都是為了你。」

她像以前一樣,興高采烈的給我描繪著未來。

但是這次,我卻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我轉頭看向許如詩:「許如詩,我們分手吧,不用結婚了。」

許如詩動作一滯,難得耐下性子解釋:「你怎麼還在吃醋,我和黎希什麼都沒有。

黎希聽說我們要結婚,還主動請纓替你彩排,免得流程出問題呢。」

「他都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還想說話,但是想到我反正也活不到婚禮那一天了,也就是隨便許如詩折騰了。

誰知第二天,許如詩又風風火火的闖進我的病房:「阿宇,黎希替你彩排的時候,從台上摔下來了。」

我迷惑的看向許如詩,又看了看腳踝包著紗布、坐在輪椅上的黎希,不明白許如詩在急什麼,這不是已經包紮完了嗎?

「黎希很害怕,你能不能去市東區的葫蘆山寺廟那裏,給黎希祈福,也算是一點朋友之情?」

我搖搖頭:「我不願意。」

先不說我和男友什麼時候變成了她嘴裏的「朋友」,單說我的身體,就支撐不了這麼大的活動量。

我在地下室的時候,對家為了折騰我,把我吊起來後,在我的腳踝處吊了兩塊石頭。

兩小時下來,骨關節生疼,兩腳完全不能受力。

直到現在,我多走幾步,都疼的厲害。

而葫蘆山寺廟有規定,祈福必須徒步爬山路。

我要是去了,走不到山腳下,腳就會廢掉。

我從床頭櫃裏拿出醫院的x光片子:

「我的腳踝關節有損傷,不能運動過量。」

許如詩還沒說話,黎希立刻哭了起來:

「吳哥,你不願意幫我祈福可以直說,你怎麼能偽造醫療記錄騙許姐姐呢,這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威脅姐姐嗎?」

「難道你為了針對我,絲毫不顧及姐姐會不會被你嚇壞嗎?」

我隻覺得好笑,虧他說的出來,拍x光的日期還在呢,難道我能未卜先知,提前編造?

許如詩聽到,卻勃然變色,使勁拍了一下桌子:

「吳宇,我真是把你慣壞了,你現在都會拿自己的身體威脅我了?好啊,我讓你演個夠!」

許如詩把保鏢叫了進來:「他既然不想出門,那就不用出去了,你們把他吊起來,什麼時候他承認自己是裝受傷,什麼時候再把他放下來。」

不等我解釋,她的保鏢就給我緊緊捆住,吊了起來。

見我臉色不好,秘書輕聲勸道:「吳先生剛被救回來,身上的傷還沒好,您看要不算了吧?」

許如詩臉色緊繃,一言不發。

我身上帶著舊傷,人又被以一個難受的姿勢吊著,不僅關節承受著拉伸的疼痛,身上的舊傷也很快被勒的再次裂開。

血液浸了出來,在白色襯衫上印出星星點點的紅。

許如詩神色一緊,上前想要看我的情況。

黎希歎氣道:「吳哥不會是早有準備,衣服裏提前準備好血袋了吧?」

許如詩腳步頓住,我心中一陣絕望,她是不是又要相信黎希的話了?

就在這時,黎希變戲法似的拉開床頭櫃最下麵的抽屜,竟然真的從裏麵拿出一袋血液來。

我被驚住,還沒反應過來,許如詩的巴掌就重重的抽在臉上。

許如詩聲音顫抖:「吳宇,我要被嚇死了,結果你是在耍我玩?」

說罷,她厲聲對保鏢說:「他要流血就讓他流個夠,你給我拿鞭子打他,打到他再也不敢耍人為止。」

保鏢從大衣口袋裏掏出鞭子,一鞭抽在我背上。

我慘叫出聲。

許如詩冷冷的看著我:「接著裝相!」

她轉身推著黎希出去:「秘書留下來看著,什麼時候他服軟了,什麼時候再停手。」

保鏢出手極重,每一下都疼的我青筋暴起,冷汗淋漓。

秘書不忍道:「老李,差不多就行了,你別搞出人命來。」

保鏢冷冷的瞟了我一眼,根本不搭理秘書,轉手又是更重一鞭。

不知為何,保鏢這一眼中,似乎隱藏著一股殺意。

剛開始挨打的時候,我還能劇烈掙紮顫抖,到了後來,我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血液順著腳尖淌下,在地麵上聚成了一灘。

體溫隨著血液一起流失,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門響了一下,似乎是秘書跑了出去。

此時,許如詩正在另一個房間裏柔聲安慰黎希。

醫生拿著片子進來:「許女士,你放心吧,這位先生隻是崴腳了而已,骨頭一點事都沒有。」

許如詩謝過醫生,仔細問清了注意事項,又表示還是多住院幾天才放心。

醫生剛走,秘書就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許總,已經打了99鞭了,我看吳先生快不行了,還是讓保鏢停手吧!」

許如詩冷哼一聲:「哪就那麼容易不行?你去告訴他,隨便他賭氣,無論他傷的多重,我都能砸錢把他治好,一個疤都不會留下。」

「但是今天,他必須聽我的話。」

秘書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黎希一聲歎息打斷了:

「真羨慕吳哥那麼招人喜歡,連跟了你三年的秘書都這麼護著他。」

「我不一樣,要是沒有姐姐,可能我死了世上也不會有人心疼我的。」

許如詩不悅的看向秘書:「你也幫著吳宇騙我?」

不等秘書解釋,許如詩就不耐煩的揮手:「我希望這種事是最後一次發生,滾。」

秘書一愣,歎了一口氣走了。

病房裏,我在無盡的疼痛中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不多時,許如詩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後,對麵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吳先生的親友嗎?」

許如詩點點頭:「我是他未婚妻,你什麼事?」

「我們之前和吳先生約定的收屍日期是下月中旬,前幾天吳先生把日子提前到下周二了,我們想核實一下,確定變更日期嗎?」

許如詩皺眉:「什麼收屍,你打錯了吧?」

對方不明所以,堅持道:「我們確實是吳宇先生預約的收屍團隊,請問在日期方麵......」

對方話還沒說完,許如詩就怒氣衝衝的掛掉了電話:

「這個吳宇,演戲也演的太過分了,都被綁了還能安排人嚇唬我,哪有一點犯錯的樣子?」

許如詩越想越氣,直接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吳宇呢,讓他接電話!」

秘書帶著哭腔;「吳宇已經死了,醫生說搶救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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