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七年的女友為考驗我的真心,要求我一年內幫她還完百萬負債,才同意跟我結婚。
我愛女友如命,毫不猶豫答應,主動上交工資卡,一天打五份工,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吃兩個糟水饅頭。
母親為了幫我減輕負擔,天天吃剩菜引發急性腸胃炎,急需一千塊錢治療費用。
可當我打電話問女友要錢時,她卻扣著我的工資卡,可憐巴巴的說道:
「寶寶,我也心疼阿姨,我也想給你錢幫阿姨治病,可是現在要債的堵在門口,我如果不把全部錢給他們的話,我會被打死的!你讓阿姨再忍忍,等咱們還完債,就給阿姨治病。」
我信以為真,但我媽的病等不了,隻能瞞著女友去五星級酒店兼職,卻在台下看到負債百萬的女友搖身一變,成了全球十強女總裁,為她的竹馬慶生當場豪撒十億現金。
她的閨蜜在旁邊擔憂說道:
「齊恒對你這麼好,你裝窮騙他也就算了,現在又這麼明目張膽的大肆撒錢為阿淮慶生,你不怕齊恒知道了離開你嗎?」
女友輕蔑一笑,不以為的說道:
「本來就是個替身,玩玩而已,現在阿淮回來了,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離開就離開吧。」
1
我站在台下,刺耳的音樂都蓋不住這些話語。
一句句真相,猶如道道驚雷砸入我腦海,轟的我大腦暈眩,連身體都止不住劇烈顫抖。
我強撐著找回一絲鎮定,再次抬頭朝前方看去。
不敢相信,眼前光鮮亮麗,被眾星捧月的女強人。
真的是那個為了還債恨不得一分錢都能掰成兩份花,陪我擠在三十平老破小裏啃冷饅頭,許諾還完債一定跟我結婚生子,會一輩子對我好的女人嗎?
我慌神間。
女友沈喬已經牽著竹馬的手再次上台。
她望向對方時,眼底流露出的深情愛慕,是我這七年來,都從未見過的。
「跟大家介紹一下,葉淮,我的未婚夫,我們喜事將近,以後還望大家多多關照他。」
沈喬當眾公布完,台下響起一陣滔天掌聲。
她笑了笑,朝著下麵點點頭。
領班們頓時上前,將一遝請帖遞到我和其他服務員手中,讓我們轉交給在場賓客。
燙金請帖上沈喬和葉淮的名字,刺的我雙目泛紅。
我再也抑製不住悲憤的情緒,砸了請帖,撕了口罩衝上台,大聲質問:
「沈喬!他是你的未婚夫,那我和你在一起的七年算什麼?」
「你口口聲聲說你欠債百萬,要我還完才能跟我結婚,今天這又是怎麼回事?」
瞬間,場內一片寂靜。
連葉淮都詫異的看向我,詢問道:
「這位是......」
沈喬不同以往在我麵前的小女孩姿態,一雙眼眸冷地可怕:
「不認識。」
「保鏢都死哪去了,現在什麼垃圾都能見我嗎?」
保鏢反應過來,迅速衝上來將我製服。
我強撐著抬起頭,牢牢盯著她。
這七年來無數溫馨的畫麵在我腦海裏浮現,全部被「不認識」三個字擊得粉碎。
啪!
不等我回神。
她揚起手直接扇了我一耳光:
「哪裏來的窮酸鬼,也敢來訛我!」
我臉頰瞬間通紅。
她還不罷休,一掌又一掌的扇在我臉上。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一陣嗡鳴。
台下噓聲一片,紛紛嘲諷道:
「窮小子,腦子有病就去治。」
「你也不看看你那土包樣,把你賣了,都不夠沈總買根鞋帶子的,你也好意思說跟沈總談了七年?」
「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不堪入耳的議論,伴隨著巴掌一次次落下的聲音,像是無數根刺一樣,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可明明我才是沈喬的正牌男友。
當年還是她主動追求的我。
陪我過了七年的苦日子。
對我媽也跟對親媽一樣好。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
但我也清楚,此時此刻,無論我說什麼,都沒人會相信。
沈喬打累了,停了手。
我感受到身後的束縛少了,用力掙脫開保鏢,轉身欲走。
沈喬忽然冷聲道:
「攪黃了我未婚夫的生日宴,想這麼輕易的離開,沒門。」
「來人,按住他,既然他喜歡說胡話,那就給我灌他酒,讓他說個夠!」
眼見一瓶瓶不同品種的酒擺在我麵前,我驚懼道:
「沈喬,我喝不了酒,你知道我酒精過敏的!」
過敏症狀雖然輕微不致命,但是會渾身起紅疹子,瘙癢難受的很。
上次朋友請客,隻因為調料裏麵加了料酒,導致我起了紅疹子。
她那麼溫和的一個人,當場掀桌和朋友決裂。
給我上藥時,她心疼的眼淚大把掉落,埋怨了自己很久:
「都怪我,我不該帶你去別人家裏吃飯,我應該提前說好的,我應該聞出來酒味的......」
可此時此刻,她卻親自拿著酒瓶,一瓶瓶酒往我嘴裏灌,嗆的我呼吸不過來,劇烈咳嗽。
冰冷的酒水灌透了我的衣衫,也涼透了我的心。
一滴滴淚水順著酒液滑落。
我的世界徹底失聲,隻看到台下一張張興奮扭曲的臉,和眼前冷若冰霜的沈喬。
不知過去了多久。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將我拉回現實。
保鏢眼疾手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我看著上麵的「老媽」二字,再也沒了先前質問時的傲氣,卑微求饒:
「是我媽打來的電話。」
「她病了,她找我一定有急事,求求你們把手機還給我吧。」
2
一直沒怎麼出聲的葉淮忽然笑了:
「原來是母親生病,你才來找我們訛錢的。」
「看在你孝順的份上,我可以大發慈悲,讓你媽看看你這個孝子,跪地求饒的卑微模樣。」
我瞳孔微縮,哀求地看著沈喬:
「不要!我媽心臟不好,不能讓她知道。」
沈喬無視我求助的眼神,溫柔的幫葉淮整理了一下折起的衣領子:
「好,都依你。」
葉淮哈哈大笑,一把抓著我的頭發,用我的麵容解鎖了手機。
他點開我和母親的聊天框,掃了眼聊天記錄,笑著打開了攝像頭。
然後一腳踩到在我頭上,厚重的鞋跟在我臉上來回按壓:
「阿姨,聽說你病了需要一千塊錢,你兒子求到了我的頭上。」
「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不答應呢?你數數看,是不是一千。」
一百、兩百、三百......
他每用力踩一腳,就往我臉上砸一張鈔票。
十張給完,他鬆手發送視頻。
然後狠狠將手機朝地上一砸。
我爬過去拿起手機想要跟母親解釋清楚,可屏幕龜裂的手機卻是再也打不開了。
葉淮抬腿還想再踢我一腳。
沈喬攔下了他:
「咱們還有正事的,別為了不相幹的人,耽誤我們的行程。」
聞言,葉淮這才意猶未盡的收回了腳:
「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計較了,滾吧。」
在一眾嘲諷聲中,我被狠狠的丟出門。
沈喬借口怕我鬧事,要將我丟遠點為由,跟了上來。
途中她支開保鏢,等到四周無人,她這才眼含熱淚的撫摸我兩邊腫脹的臉頰。
右邊的巴掌印是她打的,左邊的腳印是葉淮踩的。
有嚴重潔癖的她用白色的袖子,輕柔的為我擦拭汗水和汙漬,哽咽解釋道:
「寶寶,你聽我解釋,葉淮是我老板,我們公司要求嚴格,所有員工必須單身,不然會被開除。」
「我為了保住這份工作,這才跟他撒謊我是單身,對不住了,讓你受委屈了。」
「你也別誤會,葉淮請我假扮他的未婚妻,演戲氣氣他那不聽話的小女友,女總裁的身份也是假的,都是為了讓他的女朋友嫉妒,撒的十億現金也都是他的。」
「他承諾我,陪他演完這出戲,就能給我五十萬,加上你和阿姨之前還的五十萬,我們的債務就能還完了,從此之後再也不用過緊巴、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若是沒偷聽到她和閨蜜的對話,我還真會信了她的謊話。
可現在,我隻是冷漠地拍開了她伸來的手。
雖然一言不發,可沈喬還是敏銳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她拉著我的手搖擺撒嬌道:
「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別生氣了,你回去好好跟阿姨解釋一下,這些都是假的。」
「等三天之後,戲演完了,我拿到了獎金,還完了債務,我就跟你結婚,再生個一男一女,讓阿姨好好開心開心。」
她話剛說完。
就看到了保鏢歸來的身影。
她瞬間恢複了先前冷漠的狀態,不再言語,找了個偏僻的巷子,將我丟下。
我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她不知道,我不想要她這個謊話連篇的裝窮女友了,我們也不會再有以後了。
3
等到車子徹底走遠。
我才將懷裏皺巴巴的錢拿出,數了數,剛好十張。
為了母親的病,我不得不拿走這屈辱的錢。
葉淮羞辱我的視頻已經發了出去。
母親看到了之後一定會很難受,比我還要痛苦百倍。
我咬了咬牙,再次拿出手機試試,看看能不能聯係上母親。
試了好幾次還是打不開,我徹底放棄。
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刻回去,當麵解釋安撫。
我從口袋裏掏出兩枚硬幣,難得一次奢侈的坐著公交車回家。
剛走到破舊小區的門口,我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擔心母親有事,直接邁開腿跑了起來。
剛到樓下。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緊接著傳來一道驚呼聲:
「有人跳樓了!」
我腳步像是灌了鉛一樣,艱難的朝著那個方向挪去。
躺在血泊中的那人,麵容穿著我都熟悉的很,正是我的母親。
我趔趄的跌在她的身側,顫抖的抬手推了推她。
好想跟她說......
媽,別睡了,我湊齊了錢,咱們去醫院治病。
可喉嚨卻嘶啞到吐不出一個字,唯有嗚咽哀嚎聲發出。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腳軟到站都站不穩。
熱心的鄰居幫忙打了120。
醫院的手術室門口,我死死盯著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身側,護士動手推了推我:
「先生,你身上起紅疹子了,好像是過敏了,先跟我去治療一下吧。」
我搖搖頭:
「不用了,我沒事,我也沒錢治。」
不親眼看到母親脫離危險,我無法安心。
見我拒絕,鄰居也來勸道:
「你媽媽這邊我幫你盯著,沒錢的話我先借你,回頭還我就行。」
「你先去治病,要不然等阿姨醒了,你反而病倒了,到時候誰來照顧她?」
眼前這人雖然跟我同住一個小區,但是我們並不認識,我也不好意思找他借錢。
可聽他說完,我也清楚,現在不是扭捏的時候,道了聲謝,就跟著護士離開了。
護士給我開了藥。
我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就見手術室的燈暗了,門口忽然多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沈喬和葉淮。
門開了,醫生走出來對著沈喬笑道:
「沈總,還好,死者死亡的時間不長,器官沒有徹底衰竭,如今腎臟已經取出,可以立刻移植了。」
我腳步一頓。
什麼移植?
我媽不是在搶救嗎?
我愣神間,沈喬將一大行李箱現金推到鄰居麵前:
「我未婚夫長期喝酒,腎不好,感謝你母親的捐贈。」
說完,她又打趣的捶了葉淮肩膀一下:
「讓你少喝點你不聽,這下要換腎了,你滿意了。」
葉淮笑著撓撓頭。
他牽著的大型犬藏獒回應的嚎叫了一聲。
沈喬蹲下身子,揉著狗頭笑:
「小黑也覺得媽媽說的對是吧?下回爸爸要是偷偷喝酒,你就把他的酒瓶叼走好嗎?」
凶殘的藏獒麵對沈喬,溫順的像隻乖寶寶,親昵的蹭著沈喬的手,仿佛他們認識很多年,很熟悉。
但此時此刻,我顧不上太多,急忙衝上前: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誰死了?誰要捐贈器官?」
4
沒有人回複,都是挑眉默默看著我。
我撞開了醫生朝著手術室裏麵看去。
手術台上,我媽躺在血泊中,被開膛破肚無人問津。
儀器上麵也顯示是一條線,徹底沒了生命體征。
人死了?
我腦袋一陣眩暈,發愣間,被人拖了出去。
沈喬眼神陰冷的看著我:
「上午才剛剛放過你,你居然又來鬧事,以為我不會下狠手嗎?」
我紅著眼,指著用醫用箱子裝著的器官,哽咽道:
「這是我媽的,我不同意捐贈!」
沈喬愣了半晌。
下一刻,先前幫助我的鄰居忽然惡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你想錢想瘋了,這明明是我媽,她意外出了車禍,在送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死了!」
聞言,沈喬失望的掃了我一眼:
「滾。」
這時,葉淮神色猙獰的看著我,打開盒子,將裏麵的器官直接丟狗吃:
「晦氣,又是你,三番四次的惹怒我,當我沒有脾氣啊。」
「這老婆子的器官我不要了,我要你的。」
我目眥欲裂,想去搶,可狗三兩口咀嚼,就將其吞了個幹淨。
沈喬盯著我看,一言不發。
葉淮臉色難看了一瞬:
「喬喬,你說過的,你最愛我,我想要的一切你都會給我。」
沈喬沒再猶豫,點點頭:
「好。」
「我男朋友想要的東西,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想辦法摘下來,雙手奉上。」
即便早就死心,可看到這一幕,我還是感受到一陣痛徹心扉。
隻是為了哄葉淮開心。
她縱容葉淮逼死了我的母親,強行挖了她的腎,如今,還要挖我的。
可惜我連傷感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保鏢們綁上了手術台,強行打了麻藥。
等我意識恢複時,人正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我剛準備出聲,耳邊卻傳來了沈喬的聲音:
「我怎麼可能真的喜歡葉淮?他當年騙了我的感情,還卷了我半數家產逃離海外,我早就恨死了他。」
「這段時間我對他的好都是在演戲捧殺罷了,等他最幸福、最得意的時候,我再狠狠的甩了他。」
「我先前經曆的苦和痛,我要他百倍償還。」
「什麼?你說齊恒?我當然愛他,很愛很愛。」
「你傻了吧,我神通廣大,還真能挖了齊恒的腎給那個廢物?放心吧,我早就找好了人選,他隻是打了點麻藥,一點事都沒有。」
「嗯,不說了,葉淮醒了,鬧著找我呢,我付出了這麼多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她掛斷了電話,深深吸了口氣:
「齊恒,還有三天,等我甩了他就來找你,到時候,我會親自給你和阿姨道歉,給你們一個交代。」
話落,她走了。
我也睜開眼。
此時此刻,即便她有天大的苦衷,我也不會再原諒她了。
這時護士進來了。
我想起身,被她按住詢問,隻好如實回答:
「我要出院。」
護士挑眉,不耐煩的解釋道:
「你做的雖然是微創手術,但是導尿管最少要過24個小時才能拔,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出院。」
我一愣:
「我的腎被摘除了?」
護士無語地掃了我一眼:
「不然呢?不是你自己簽字,將器官捐給葉淮的嗎?」
我慘笑一聲,差點又相信了沈喬的謊話。
往後再也不會了。
我看著天花板,久久無言。
這三天,沈喬沒有再出現過。
出院後,我回了趟家,拿到了母親遺留在家的手機,她給我留的最後一句話就是:
「媽不耽誤你們了,你們好好攢錢過日子。」
聽著這話,我泣不成聲。
拿著剩餘的錢,送母親火化,抱著她的骨灰盒,買了最近一趟的車票,徹底離開這裏,回老家落葉歸根。
......
當天淩晨。
沈喬氣喘籲籲地撞開了許久沒回的家門,愉悅道:
「齊恒,我報複完了,這口惡氣終於出了。」
「對不起,我其實騙了你,我沒有欠債,我很有錢,我這就把你和阿姨接進大別墅住......」
她說著,話音一頓。
客廳裏沒有她想見的人,隻看到房東阿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沈喬頓時止住了聲音,拿出拖鞋準備換上:
「宋阿姨,還沒到收租的日子,您怎麼來了?」
「齊恒和他媽媽呢?」
房東扭頭,古怪的看著沈喬:
「齊恒的媽媽三天前跳樓死了,齊恒好像也生病了,今天剛出院就過來跟我退租,不知道去哪裏了,這些事情你不知道嗎?」
沈喬換鞋的動作一頓,砰的一聲,鞋子直接砸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