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李校董為將我徹底踩入泥潭，高價買下我早年糊口時畫的風景習作，那是我最困頓時期技法尚未成熟的作品。

他在學校小禮堂辦了場“藝術打假品鑒會”，還請來本地媒體助陣。

那被收買的三流“評論家”指著我的畫，嗓門震天：“這就是所謂畫家水平？無靈氣，技法拙劣，疑似抄襲！”

台下李校董一幫走狗笑聲刺耳如烏鴉。

第二天，各種報道鋪天蓋地。

標題一個比一個惡毒：“本地畫家技法拙劣，妄圖炒作騙錢”、“偽藝術家現形記：畫作不如小學生”。

他們把我描繪成一個不學無術、妄圖靠女兒出名的“畫渣”。

夢夢的校園生活更加煎熬。

李倩倩徹底撕下偽裝，帶著跟班將夢夢堵在廁所。

“你爸就是廢物！”

“騙子小偷的女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夢夢淚水在眼眶打轉，卻死咬嘴唇不肯哭出聲。

那群孩子圍成圈，像看猴子般盯著她。

有人吐口水，有人踢她書包。

夢夢回到家，撲進我懷裏痛哭：“爸爸，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再也不想上學了！他們都欺負我，罵你！”

她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體在我懷裏顫抖：“是不是因為我太沒用了，你才會被他們看不起？”

我心如刀割，血淋淋地痛。

王美玲就在這時候上門了。

她輕蔑地看著我們狼狽的樣子，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陳默，認命吧。你這種人，生來就該被踩在腳下。”

她在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看著我們：“現在，跪下來求我，公開登報給老李和我道歉，再把夢夢的撫養權給我。”

我血液沸騰，拳頭緊握。

“老李說了，可以考慮讓你在學校當個清潔工，夢夢也能繼續上學，不過是在普通班。”

她停頓片刻，欣賞我鐵青的臉色，然後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不然，老李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座城市徹底消失，你信不信？”

看著女兒滿臉淚痕與恐懼，看著前妻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的嘴臉，心中的火山終於要壓製不住了。

我摟緊女兒，以前所未有的冷靜，一字一頓道：“王美玲，還有李建國，你們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比死更痛苦的代價。”

我眼中的寒意讓王美玲下意識地顫了一下，但她很快恢複惡心的嘴臉：“切，你還能怎麼樣？”

說完扭腰離去。

我拿出那部用了多年的舊手機，撥通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備注“古老頭”。

電話接通，我聲音沙啞卻堅定：“古館長，我是陳默。我需要您幫個忙，為了我壓箱底的《晨曦下的協奏曲》，也為了一個父親最後的尊嚴和女兒被碾碎的夢想。”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傳來蒼老卻威嚴的聲音：“你小子......終於舍得找我這把老骨頭了？說吧，天塌下來，老夫給你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