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簽下保密協議假死出國時,將智力缺陷的哥哥托付給了嫂子和妻子照顧。
甚至留足了“遺產”,確保他們三人生活無虞。
六年後,我完成任務、帶著滿身功勳榮耀歸來。
本以為能讓苦了半生的哥哥過上好日子,可迎接我的,卻是哥哥支離破碎的屍體。
而原因,隻是他討要被拖欠四個月的800元血汗錢時惹怒了老板。
我怒火中燒,想要為他討回公道,卻被一群員工團團摁住。
我的妻子和嫂子,此刻卻一左一右坐在老板的大腿上,嘴對嘴喂他吃著葡萄:
“霍凜是出了名的慈善家,給了多少殘疾人工作機會!你哥哥不知感恩,還敢放火燒廠,死了也是活該!陸庭,我勸你別鬧,否則,你會跟那些人一樣,怎麼死都不知道!”
他們獰笑著,猖狂的用機器攆斷我的雙腿。
我走投無路,隻能渾身是血給軍政總局打了電話:
“首長......我哥哥天生殘疾智力缺陷,靠苦力一分錢一分錢的將我養大,如今卻慘遭欺淩、被活生生打死。我的雙腿也......首長,恐怕我回不了局裏了......”
“我隻求您......我願用我滿身軍功,換您來查清真相,為我們兄弟倆討一個公道......”
......
到家後,我怎麼也想不到迎接我的不是拿著糖的哥哥。
而是他支離破碎的屍體。
殘忍的程度,就連身經百戰的我,也不忍再看。
“哥!”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手中的紅花無力地滑落,撲向哥哥的屍體,崩潰大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眼前這兩個女人。
妻子溫晚意和嫂子林淑珍麵麵相覷,隨即也哭得梨花帶雨。
“陸庭,都怪我們沒看好他......”
“自從你走了以後,陸昀癡癡傻傻,總是惹是生非!前幾天居然為了討要800塊工資跑去工廠放火......逃跑的時候,他不小心摔進了機器裏......才變成這樣......”
我怒吼一聲,恨不得將他們撕碎。
“我哥是自己摔成這樣的?你當我是三歲小孩?”
“阿庭,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溫晚意淚眼婆娑地望著我,楚楚可憐。
“這六年,我為了照顧你哥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你一回來就冤枉我!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對得起我嗎!”
有一瞬間,看著她濕漉漉的大眼睛,我差點就以為我錯怪她了。
可我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哥哥那張死得不明不白的臉。
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平時憨厚老實的哥哥,會出這樣的事。
我不顧二人的勸阻,發了瘋的踱步進去。
卻發現原本屬於哥哥的房間變成了衣帽間,碩大的自建房裏,一點哥哥的的私人物品都沒有。
直到我打開後院的大門,渾身血液凝固。
臟亂的環境下,一個用鏽跡斑斑的鐵絲隨意圈起來的狹小區域,不足兩平方米,活像一個大狗籠。
地上胡亂地堆放著幾塊破木板和發黴的被子,勉強算是個能躺臥的地方。
角落裏放著的破碗還殘留著發餿的小米粥。
我蹲下身子,心劇烈的抽疼著。
這就是她們口中的“精心照顧”!這就是我哥哥這六年來的生活!
我自以為,溫晚意,就是我的救贖。
父母早逝,哥哥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好不容易他才看到我成家立業。
自從與溫晚意結了婚,溫晚意對我的愛就像源源不斷的熱泉,那麼熾烈又毫無保留。
她不僅包容我,還不嫌棄哥哥身有殘疾,智商隻有7歲,甚至介紹自己表姐林淑珍嫁給我的哥哥。
我走前立下遺囑,她哭著說:
“陸庭,就算你什麼也沒留下,如果你死了,我也會用命護你哥哥周全。”
可我每天刀口舐血,拚死完成任務,提前回國,換來的卻是哥哥慘死的噩耗,和她們虛偽的眼淚!
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明明離開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我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般射向站在門口的溫晚意和林淑珍。
“說!你們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我強忍著怒火,掏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我要報警,我要狀告黑心工廠!他們虐待殘疾工人,還把我哥哥活活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