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麟兒……麟兒醒了?」
興奮到幾乎語無倫次!
「什麼時候的事!可是懷安怎麼都沒告訴我啊!懷,懷安呢?啊?你說他前天就已經帶麟兒出院了!太好了!這個懷安,一定是為了給我驚喜竟然還不告訴我!」
放下電話,喬倩一把抱住馮傲,興奮地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口!
「太好了馮傲!真是太靈了!我的麟兒真的蘇醒了!就,就因為這個小替罪羊,他竟然真的醒了!謝謝你馮傲,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多虧你幫我找到這麼好的法子!」
我忍著喉嚨劇痛,眼睜睜看著我的妻子在虐殺掉我們的兒子之後,與她的情人耳鬢廝磨。
可就在三天前,她聲稱自己要去T國幫我和兒子祈福之前,也是這樣吻別了我!
臨走前她說,她有個特別好的辦法,說不定真的能讓麟兒蘇醒過來。
她抱著我,淚水淹濕我的肩膀,頻頻跟我說對不起。
她知道這兩年下來,我心裏有多不好受。車禍的發生誰也不想的,意外就是那麼令人絕望。
可為什麼重傷的是兒子,瘸腿的是我,偏偏開車出問題的她卻毫發無傷?
她是多麼想替我們受苦受罪啊!
可是,她痛苦是真,寂寞是真,愛我是真,但終究因為耐不住與新來的男助理馮傲苟且也是真……
兩年來,我睜隻眼閉隻眼地維護著家裏的變故,一心照顧著昏迷的兒子。
我知道喬倩一個人撐著公司,裏裏外外承擔了很多壓力。
可是——
喬倩,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那是我們的麟兒啊,我是你的丈夫陳懷安啊!
她怎麼能聽信一個小白臉的攛掇,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此時的喬倩已經全然瘋魔了一樣,得知醫院的消息,她更加深信「替罪羊」的效果。
她一步步向我走來,蹲下身,將我的下巴抬起來。
「馮傲,那這個大的呢?如果麟兒能醒,那隻要我……隻要我再做一次,是不是懷安的腿也能康複?」
透過麻袋的破洞,我與她對視了!
她眼裏有期待有摯愛,卻也有瘋魔和失態的偏執。
我發不出聲音,隻能奮力嗚叫。
那一刻,我心底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我以為,我們之間相愛多年,無論在怎樣狼狽的境地下,她都能認出我的眼睛!
然而我還是失算了,喬倩感受到了熟悉,但並不多。
「你,你的身型,眼神,都跟我的懷安很像。」
她捧著我的臉,將匕首高高舉起。
「對不起,我愛我的丈夫,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跟他還有兒子重回之前的幸福生活!啊啊啊啊!」
她閉上眼睛,用盡全力衝著我的肩胛骨刺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要救我的丈夫……我沒辦法!對不起!」
我痛到幾乎窒息,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隻能那樣定定看著她,感受著她以愛為名的折磨。
「喬姐,捅肩膀不行,你得往這兒來!」
馮傲屁顛屁顛湊上來,悉心用毛巾擦去喬倩臉上的血漬。然後笑眯眯地拿過匕首,在我的左胸膛上比劃起來。
「馮傲……你,你幫幫我。我不太敢。」
那一刻,她原本與我對視的目光被生生收抽了回去。看向馮傲時,更是柔情無限。
我心痛如絞,但也終於明白,一切都是從馮傲出現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眼裏心裏都隻有我,在車禍後一心鼓勵我的賢妻。
她哭著對我說過的那些不離不棄,也早已在馮傲的花言巧語攻擊下,變成了笑話。
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隻是不願意做那個道德上的汙點人,才想盡辦法治好我和兒子,是不是?
這樣,她就能走的更加義無反顧了?
嗬,想我那麼努力照顧昏迷的兒子,甚至自學針灸努力複健,多少苦都吃了下去,隻為了有天能重回一家三口的幸福時光——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
始終心存幻想的人,原來一直是我一個。
我絕望地挺起身,用胸膛去撞喬倩手裏的匕首。
她下意識退了一寸,刀刃劃開了我的衣服。
我胸口的紋身瞬間暴露在她眼前——
那是一枚特殊訂製的紋身,是喬倩唇痕的形狀。
我特意將它紋在胸口,用以銘記我們之間永不離棄的愛意。
「這紋身!」
喬倩慌了,手裏一抖,匕首抖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