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謝硯,你到底想怎麼樣?非要把家裏鬧得雞犬不寧才滿意嗎?”
一旁的嶽母終於回過神,厲聲嗬斥道:“謝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念芸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跟她離婚?!”
我沒有看她,目光始終落在沈念芸的臉上。
曾幾何時,這張臉是我全部的喜怒哀樂。
她笑,我的世界便是晴天,她皺眉,我便會心疼得整晚睡不著。
可現在,我看著她,內心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記得拚圖拚到第108片的時候,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提前一個月訂好了她最喜歡的餐廳,滿心歡喜地等她下班。
可我等到餐廳打烊,她都沒有出現。
電話打過去,永遠是機械的【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
電視裏,財經頻道正在播報一則新聞。
【顧氏集團總裁,沈念芸為支持青年藝術家陸一銘,深夜飛往巴黎,出席了他的個人畫展開幕式。】
畫麵裏,她站在陸一銘身邊,為他鼓掌,眼裏的欣賞和驕傲,是我從未見過的光芒。
而她回複給我的短信,隻有簡短的七個字:【公司急事,改天補。】
那天夜裏,我坐在拚圖前,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那小小的一片。
我把它按下去,那一刻,心口仿佛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為她準備過任何驚喜。
思緒回籠,我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輕輕地放在她麵前的桌上。
“我已經簽好字了。”我淡淡地說。
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讓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沈念芸死死地盯著那份文件。
她一直以為,我隻是在鬧脾氣,博取她的關注,逼她與陸一銘劃清界限。
她從未想過,我是真的要走。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在你陪陸一銘去國外尋找創作靈感的時候。”我回答得坦然。
那是拚到第500多片的時候,她騙我說要去鄰市考察項目,我卻在陸一銘的社交媒體上,看到了他們在地中海的合影。
那天,我拚完拚圖,就約了律師。
沈念芸呼吸一滯,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沒想到,她每一次的謊言,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隻是,懶得再揭穿了。
因為不愛了,所以不在乎了,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我將一支筆,推到她麵前,重複道:“簽字吧,這是你欠我的願望。”
“謝硯,你真是好樣的,處心積慮就為了和我離婚,是嗎?”
沈念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沒有反駁,因為沒有意義。
在她心裏,她永遠是對的,錯的隻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