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院腿部神經外科的首席專家,全國首例神經修複手術就是由我主刀完成的。
弟弟爬山摔斷了腿,被緊急送到我的醫院搶救時。
身為首席的我卻在海邊戴著墨鏡愜意地吹著海風。
父母來到我度假的海島,憤怒地對我說道:“你弟弟摔斷腿,傷到了神經,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旅遊!”
我卻無動於衷,繼續享受著海邊的陽光。
同行而來的兄弟憤怒不已,狠狠地揪著我的衣領質問道。
“他可是你親弟弟,你這樣不管不顧還是人嗎?”
我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摘下了墨鏡,露出已經失明的雙眼。
“我一個瞎子,要怎麼完成高難度手術呢?”
他們都忘了,弟弟手術失敗被患者家屬報複那天,是他將我推出去擋刀,害我的眼睛被刺傷。
......
“沈聿!你弟弟躺在手術台上等著急救!你還有心情在這裏曬太陽!”
母親憤怒到失態,仿佛隨時都要暈過去。
父親緊隨其後,語氣中是壓抑不住的暴怒:“立刻跟我們回去!全國的專家都束手無策,隻有你能做這個手術!”
我緩緩坐起身,端起手邊的冰椰汁,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哦?斷了腿而已,死不了。”
我淡淡地說道:“大不了就截肢,裝個高科技黃金義肢,爸,你們不是最喜歡給子豪花錢買最好的東西嗎?”
“你——!”父親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一個身影猛地衝到我麵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
是我最好的朋友,陸修文。
他俊朗的五官此刻因過於憤怒和激動而顯得有些扭曲。
“阿聿!那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你還是人嗎?”
“放手。”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冰冷。
陸修文被我的氣場震懾,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我整理了一下衣領,像拂去什麼臟東西。
“我累了,想休息。”我重新躺下,語氣裏是逐客的冷漠:“你們請回吧,別打擾我度假。”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母親的尖叫幾乎要掀翻這片沙灘。
“我們白養你這麼多年!就是這麼把你教出來的嗎!來人,把他給我架上飛機!”
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被強行拖上直升機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片蔚藍的大海。
陽光依舊燦爛,隻是在我眼中,早已是一片無法驅散的黑暗。
飛機在沈氏醫院頂樓的停機坪降落。
我被他們一路從頂樓拖拽下來,直奔手術室所在的樓層。
一路上,無數醫生護士投來複雜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災樂禍。
手術室外的走廊早已亂成一團。
“沈醫生,您總算來了!”主任滿頭大汗地迎上來。
“你弟弟的情況非常危急,神經損傷極其複雜,再拖下去,這條腿就真的廢了!”
我冷漠地撥開他的手,一言不發。
父母則在一旁,對著所有圍觀的人,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不孝與冷血。
“大家看看啊!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親弟弟躺在裏麵生死未卜,他卻在外麵旅遊!”
“我們沈家真是造了孽啊......”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對我指指點點的議論聲也隨之湧來。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黑心醫生!何止是心狠,心都黑透了!”
“我父親的腿就是你做的手術,你不僅違規收了我們二十萬的紅包,還把手術做失敗了!害得我老婆現在一輩子都是個瘸子!”
他的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現場。
“什麼?還違規收紅包?”
“天啊,沈氏醫院的首席專家竟然是這種人?”
“枉為醫生!簡直是業界的恥辱!”
中年男人的妻子,一個跛著腳的女人,也激動地衝上來,揚起手就要打我:“你還我的腿來!”
父親和母親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攔住她。
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因為他們還需要我這個工具人去救他們的寶貝兒子。
“有話好好說!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父親一邊攔著,一邊衝我怒吼:“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迎著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譏笑。
“第一,手術不是我做的。第二,紅包不是我收的。”
“你們要問,就去問裏麵手術台上躺著的那位三個月的天才醫生,我的好弟弟,沈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