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出院的第一件事,是去方知秋用來跟他地下情的別墅。
他有許多私人物品都在別墅,該拿走了。
別墅玄關的光線有些暗,陸執將所有有關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全塞進了垃圾袋。
準備離開時,他看見了放在不遠處架子上的一對玻璃杯。
那是方知秋十八歲的時候,親手給他做的,杯底刻著兩個字。
“秋”和“執”。
指尖滑過那抹冰涼,陸執想起那日少女的臉龐。
“哥哥,我十八歲了,快要上大學了,是大人了!這對杯子,送你!”
“這算什麼?”
“算定情信物吧!”
方知秋說自己偷偷去工作室學了半個月才學會做這麼一對杯子。
“醜是醜了點,但全世界隻有這一對。代表我對哥哥的心意,隻此一份。”
陸執笑話她,“小丫頭,小小年紀就想談戀愛?”
“那等我大學畢業好不好?”
他點頭,“好,我等你到二十二歲。”
陸執沒舍得扔掉,抱在懷裏起身要走。
大門忽然被推開,方知秋和段行之挽著手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堆搬家工人。
看見陸執,段行之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那個保姆,你怎麼在這裏?”
他扭頭,剛打算問方知秋要說法,陸執已經開了口:“知秋說你要搬過來,所以我就先過來打掃。”
瞥見他身旁的垃圾袋,段行之信以為真。
“是嗎?你還真貼心。”
段行之的視線落在他懷裏的杯子上,“我看你剛才,是想拿著這個杯子走?你該不會是想要偷東西吧?”
陸執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不是偷,這個東西是我的。”
“你的?我不信。”
段行之顯然不信,上前一步就想去搶:“你拿給我看看,我還挺喜歡。”
“我說了這不是我偷的,是知秋她送——”
陸執的話還沒說完,方知秋已經開口,秀眉微蹙道:“夠了,陸執,你把杯子留下。”
陸執愣住,“你真的要我留嗎?知秋。”
“隻要行之喜歡,你就要留下。”
心臟泛起陣陣苦澀,陸執點頭,“好,我給。”
段行之冷笑一聲,走過去想要拿陸執手中的杯子,卻故意沒拿穩。
“啊呀!”
杯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透明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段行之叫著跳開,扭頭看方知秋,臉色難看。
“知秋,他是故意的,他寧願摔碎,都不願意把杯子給我!他隻是一個保姆,摔壞了主人家的東西,知秋,你必須要懲罰他。”
陸執想解釋,他不是保姆,下一秒,方知秋已經開了口。
“你想怎麼罰?”
“就罰他,從這堆碎玻璃上走過去。”
方知秋蹙眉,“行之......”
“你不肯?你不是說我說什麼都答應我嗎?我堂堂段家大少爺,這個家未來的男主人,都不可以懲罰一個保姆?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被玻璃紮!”
方知秋抬眸,看向陸執。
四目相對,她沉默良久後,終於開了口。
“陸執,你是想自己走,還是找人幫你?”
陸執猛地抬頭,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眼裏隻剩下錯愕:“方知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行之讓你走。”她抬眼,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要麼自己走,要麼我喊保鏢幫你,無論如何,你今天你躲不掉。”
陸執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你真要這麼做?”
方知秋沒有回答他,隻是要喊保鏢。
“不用,我自己走。”
雙手握成拳頭,陸執深吸一口氣,彎腰脫下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