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瑤不知道蕭瑾珩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她認錯的話還沒出口，就被荷葉一把從柔的席夢思上扯下。

“嘶——好痛！”

季瑤麵上染上一絲慍怒。

不管是穿書前的自己還是之前的原主身體，都從沒被人這樣欺負過！

“放手！”

季瑤美眸含怒，急射向沈如霜：“貴妃娘娘如此步步緊逼，真當我季家無人嗎？”

就算她位分比沈如霜低，但後宮爭鬥也要掂量前朝母族的力量。

季瑤兄長是鎮國大將軍，一等男爵，即便尊貴如當初德妃也不敢直接對原主動手，隻敢用蠱之術栽贓陷害。

更何況沈如霜的父親隻是一介文臣？哪怕是首輔又能怎樣？

季瑤畢竟是穿書而來，要不是係統強製完成任務她早就直接開擺了，家世帶來的底蘊她原本沒打算用。

但偏偏這些人沒事找事，非要給她找不痛快！

“你敢頂撞本宮？！”

小小貴人居然敢如此囂張跋扈，還不是自以為得了皇上寵愛？

以為這樣就能壓她一頭？

沈如霜眸光一厲，給了荷葉一個眼神。

荷葉會意，高高抬起手就要給季瑤一個巴掌。

季瑤豈會坐以待斃，她先發製人，一手製住荷葉，反手就是一巴掌送還。

“好你個季瑤！居然敢以下犯上！”

打她的貼身宮女就是打了她的臉，沈如霜頓時怒不可遏，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朝著季瑤方向一戳，聲音尖利。

“來人！給本宮把這賤人綁了，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季瑤剛要動作，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道陰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誰敢？！”

蕭瑾珩的突然駕到讓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蕭瑾珩披著一身寒霜信步而來，語氣陰冷叫人打了個寒顫。

“貴妃不在你的棲梧宮好好呆著，來錦華宮做什麼？”

沈如霜誠惶誠恐連忙跪下，顫聲開口：“陛下，臣妾聽聞季貴人身體不適，這才前來探望。。”

“哦？”

蕭瑾珩用腳尖挑起了沈如霜的下巴，眼神帶著幾分森然，“既是探病，那太醫呢？”

他負手環視一圈，在季瑤身上一掃而過後，戲謔的目光定格在沈如霜驚恐的臉上，“朕竟不知，貴妃也會醫術？”

沈如霜渾身一抖。

她心知撒謊無用，想要辯解卻無從開口，隻得把威脅的眼神投向季瑤。

又借著大袖遮掩狠掐了自己一把，露出一副淚凝於睫楚楚可憐的神色：“陛下恕罪！臣妾一時心急妹妹，這才忘了......忘了......”

【宮裏果然不養閑人，瞅瞅這話說的，不去考公真是可惜了！】

季瑤隱晦地翻了個白眼：【再說你瞪我做什麼......難不成我還會替你說話，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剛剛那婢女扯的我現在還疼！】

想著，季瑤心底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蕭瑾珩，是特意趕來為她撐腰？

蕭瑾珩將她的心聲都聽在耳裏，目光落在明顯淤青的手腕上，眉頭皺了皺。

朱榮在禦前伺候多年，最善察言觀色。

見狀一腳踹向最近的小太監，聲音壓得很低卻足夠讓所有人聽見，“你個沒眼力見的狗奴才，沒看到貴人受傷了嗎？還不趕緊宣太醫！”

小太監一溜煙跑沒了影，屋內僵硬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季瑤本還覺得這疼忍忍也就過去了，現在有人關心頓時眼中熱意上湧。

在旁人看來，便是美人緊抿著唇瓣無聲落淚。

蕭瑾珩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掏出明黃色繡了龍紋的帕子，語氣輕手上拭淚的動作更輕：“想哭就哭出來。”

話音一落，季瑤再也繃不住，唇齒間溢出委屈的嗚咽。

蕭瑾珩牽著季瑤到上首坐下，想到係統剛才發布的任務，眼眸一冷，終於將視線落回到了沈如霜身上。

沈如霜手裏的護甲都差點被她掐斷。

這個賤人！

竟然裝委屈在皇上麵前扮柔弱！

察覺到帝王眼神如冰，她心底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

哢嚓一聲——

茶杯碎裂，瓷片四散飛濺，一塊碎瓷精準地擦著沈如霜臉頰劃過，溫熱的液體順著沈如霜的下巴滴落到地上。

沈如霜一下子癱倒在地，麵色慘白。

卻又死死咬住唇瓣不敢出聲。

殿前失儀乃是重罪！

“貴妃。”蕭瑾珩語氣森然：“機會隻有一次。”

沈如霜麵色慘白，跪伏在地，嬌弱的身軀顫抖不止：“陛、陛下息怒，臣妾知錯，臣妾一時衝動這才......”

蕭瑾珩眼底卻無半點憐惜。

他沒吱聲，靜靜等待係統宣布任務完成的聲音。

季瑤也在等。

但兩個人等啊等，等到德妃嗓子都哭啞了，係統還是沒半點動靜。

季瑤跟蕭瑾珩傻眼了。

係統消失（bug）了？

【係統？】

季瑤試探的在心底喊了一聲。

【叮！】

係統沒壞。

難道是打臉沈如霜必須由季瑤親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