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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繁音,把第一次給我?”

許繁音渾身不著寸縷,被男人圈在茶桌旁的榻榻米上。

他柔和的麵容帶著高山仰止的清冷,哪怕是說出這樣一句話,鳳眸裏仍舊沒有半分欲念的意味。

但許繁音還是在他的蠱惑裏,虔誠的獻了身。

這是許繁音和沈明塵在一起的三年間,他第一次有了碰她的念頭。

沈明塵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清冷佛子,人人都說他冷淡疏離,仿佛沒有世俗的欲.望。

哪怕接手了偌大的沈家產業,他也沒有落下私下的修行。

他焚香禮佛,他關門打坐,他茹素守戒,他清靜無為。

願意和許繁音在一起,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破戒。

但沈明塵似乎也並不是完全的無欲無求。

他會要求許繁音在他打坐的時候脫光衣服,跪坐在他的麵前,直到跪滿一個小時,他又會叫她穿上衣服離開禪房。

他總是長久的凝視著她,但雙眸裏,又好像無關愛欲,倒像是,他在用她的肉身,檢驗他的修行。

許繁音從沒有對他有過半點的質疑,甚至甘願成為他修行的踏腳石。

隻因為在她人生最低穀的時光,是沈明塵給了她救贖。

但這一次,沈明塵沒有叫她離開,而是將未著寸縷的她壓在了榻榻米上。

許繁音顫抖著嗓音,清澈的眸子裏透著幾分不經人事的緊張,“會......破你的戒嗎?”

沈明塵勾了勾唇,俯身吻上她的耳垂,“繁音,你早就是我的心魔。”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許繁音沒有想過,那樣一個清冷自持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失控的時候,他無度的索取,直到她力竭睡去,天色早已昏暗如墨。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七點,許繁音起身,他的白襯衣從她光潔的身體上滑落。

她臉頰微紅,起身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走出禪房。

路過別墅的密院時,卻聽到裏麵傳來對談的聲音。

“明塵,昨晚和許繁音做了?”沈老夫人的嗓音冷淡的傳來。

“嗯。”

“也虧你有這麼好的耐性,當初故意和她相遇,又跟她在一起了三年才決定動手,要我說,你就該找幾個人渣把許繁音強了才解氣!”

“靜詩的仇,我要自己報,我妹妹受的苦,我也要讓許簡風的妹妹一寸寸嘗過。”沈明塵的嗓音透著許繁音從未聽過的冰冷。

“那牆上這些畫?”

“月底,等我完成最後一幅,就在北城最大的藝術館公益展出。”

“就該這樣!到時候,就讓許繁音身敗名裂,讓她全家都嘗嘗我們當年的痛苦!”

密院裏的一字一句,隔著繁重的木門清晰的傳到許繁音耳朵裏。

她捂住唇,克製住自己隱秘的哭聲,卻克製不住身體的顫抖。

靜詩,沈靜詩。

這個名字她記得的。

四年前,哥哥許簡風卷入一場案件。

被害者沈靜詩遭遇侵犯,又失足墜樓成了植物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哥哥許簡風。

盡管許家人努力想辦法幫許簡風擺脫罪名,可由於證據不足,許簡風仍舊被判處十二年的有期徒刑。

自那之後,許家失去了繼承人,父母一蹶不振,而許繁音失去了最疼她的哥哥,同樣深受打擊。

直到那年秋天,她到普陀山為家人和哥哥祈福,第一次遇見了在山上清修的沈明塵。

那天,他穿一身柔.軟潔淨的白色棉麻襯衫,腕上繞著一串沉寂的黑檀佛珠,明眸善睞,眉目含光,低垂著鳳眸,用半片葫蘆,澆灌著牆角的一株丁香樹。

紫色的花瓣垂墜落在他的肩頭,為他疏冷的麵容添了幾分溫柔。

恍如慈悲的神祇。

自那之後,他們常常在佛廟的庭院裏遇見。

她向他講自己的難過,他便跟她講佛法,寬解她心中積鬱。

兩人都隻是在山上小住一個月,但一個月的陪伴和寬慰,足以讓心動滋長蔓延,直至情深意篤。

下山後,沈明塵自然而然的,將她帶回了他的別墅。

這三年來,別墅的下人都對許繁音分外尊重,連沈老夫人偶爾來一趟,對許繁音也是和顏悅色。

所以她從沒聯想過,沈明塵竟然沈靜詩的哥哥。

原來,她以為的救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報複她而織好的天羅地網。

難怪沈明塵看她的眼神從來都不是情.欲而更像是審視。

難怪他會說,她早就是他的心魔。

在密院裏的人發現前,許繁音跌跌撞撞的離開,或者,更像是落荒而逃。

沈明塵送沈老夫人離開後,回到禪房,看到輕紗垂落的觀音像,微微出神。

下人送來泡好的清茶,他嘗了一口,察出不對。

“這茶不是許繁音泡的?”

下人笑著答,“許小姐說,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讓我們代為照顧您。”

沈明塵褐眸深了深,想到他昨夜的失控,撇開了茶杯。

“我不需要照顧,下去吧。”

“是。”

夜深,許繁音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裙,再次走到了密院外。

古樸的木門纏了兩圈重鎖,她看著那層層圍繞的鐵鏈微微出神。

住進這裏三年,她唯一不準被踏足的,就是這間密院。

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東西,許繁音從未深究,從未逾矩。

但今晚,她想進去看看。

她搬來庭院裝飾的大石,翻牆進了密院,院裏隻有一間古樸的小屋子。

她推開門,用手機的電筒照向室內。

所見的一幕,足以讓她渾身的血液都瞬間涼透。

這間屋子裏,如展覽一般,掛滿了許繁音的赤身人.體畫!

有她散著頭發低垂眼眸的,挽著低發髻揚著眼眸微笑的,還有她捂著胸口臉帶紅暈的,但無一不是跪坐的姿態,身體如懺悔的姿勢。

她瞬間回憶起了那些日子,沈明塵命她脫下衣服,跪在蒲團上的眼神。

原來,那道眼神,不是淡泊,而是冰冷。

時隔三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沈明塵平靜神情下,暗藏的惡意與羞辱。

而那些長久的凝視,也是為了記住她一絲.不掛狼狽的樣子,好一筆一劃的,勾入畫中。

許繁音一步步走進去,這些畫是照著時間順序擺放的,筆觸寫實到觸目驚心。

起初,沈明塵畫的她還隻有七分像,隻有形似沒有神似。

但後來,他們朝夕相處,沈明塵的描繪越來越嫻熟,甚至到了比許繁音自己還了解她身體的地步。

直到靠後的牆麵上,畫中的她眼神靈動,栩栩如生,已經是形神具備了。

豆大的眼淚從許繁音臉上落下。

她深吸一口氣,隻覺得呼吸困難,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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