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婼詩第9次昏迷進急救室時,商南丞再也顧不得顏麵,冒著滂沱大雨,跪倒在那個男人的家門口:
“楊先生,求求你去見一見詩詩吧,她快死了。”
“她死不死關我屁事?”楊振謙穿著一套藍色真絲家居服,依靠在門邊,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們一個秦家大小姐,一個商家少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我這個司機的兒子可沒本事跟你們牽扯上關係。”
商南丞緊擰眉頭,雙眼通紅,抓住楊振謙的手腕卑微祈求,“楊振謙,這麼多年來她心裏的人一直都是你,哪怕和我行夫妻房事的時候,嘴裏念著的也是你的名字。求你了,去見見她吧。”
“商南丞你賤不賤?你竟求著小三去見你老婆?你的傲氣呢?”
商南丞身子狠狠一顫,垂眸掩去情緒,繼續做低伏小,“隻要你能去看看她,我做什麼都願意。”
他不能讓秦婼詩帶著遺憾死去。
秦婼詩曾經為了救他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她還不顧秦家反對出資幫助商家渡過難關。
他必須要替自己的妻子解決遺憾,讓她在死之前見到楊振謙,和他辦一場婚禮。
“什麼都行?”楊振謙笑了。
商南丞重重點頭。
楊振謙這才鬆口,跟著他去了醫院,“那就先替詩詩實現我的十個心願吧!”
秦婼詩還在昏迷,商南丞將病房留給了他們兩個,獨自一人去了天台。
“還是詩詩會玩,裝死騙商南丞,既能讓他低三下四去哄楊振謙,給楊振謙出氣,又能趁機金蟬脫殼跟楊振謙遠走高飛。”
“誰說不是呢!真佩服詩詩的智商,這麼絕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想想商南丞也挺可憐的,真以為詩詩快死了,整天憔悴的跟鬼一樣,恨不得替詩詩去死。”
......
秦婼詩朋友的對話還在繼續,商南丞卻已經聽不進去,他倉皇轉身離開,蹲在漆黑的樓梯上死死咬著手背,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狠狠扼住,疼得快要窒息。
秦婼詩騙他!
所謂的得了絕症,快死了,最後的心願......都是謊言!
他以為女人真的得了絕症,不停地在網上查資料,親自采訪領域專家,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給她找特效藥。
商南丞還跪遍了全國的寺廟和道觀,隻為替她求來平安。
到頭來竟隻是秦婼詩的騙局。
真是可笑!
既然她那麼想跟楊振謙結婚,他就成全她。
但想讓他繼續當傻子給她守活寡是不可能的!
想起手機短信被裏成千上萬條被屏蔽的求婚短信,商南丞有了決定。
他要拿回商家的股份,跟曾經被他拒婚的秦婼詩的死對頭聯姻!
商南丞同意繼續幫秦婼詩哄楊振謙,前提是秦婼詩要在死前先將商氏集團股份還給他。
秦婼詩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商南丞一直圍著楊振謙轉。
商南丞一個一個替他實現心願。
給楊振謙送十款某家限量手表。
給楊振謙親手畫一百幅肖像。
去靈隱寺跪三千台階給楊振謙求一道平安福。
......
最後一件,當眾給楊振謙道歉。
楊振謙是商家司機的兒子,從小就心思極重,勾引商姐姐失敗後,就勾引他的未婚妻秦婼詩。
商母忍無可忍,將楊振謙趕出了商家。
楊振謙特意叫來秦婼詩一起見證,看著他們並肩而立的身影,商南丞的心還是被狠狠刺痛。
商南丞隻是遲疑了片刻,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抬眸看著他,“楊振謙,對不起。以前的一切都是商家的錯,請你原諒我,陪詩詩辦一場婚禮。”
“就這?毫無誠意。”楊振謙攤開手,“你對詩詩的愛也不過如此。”
“你想怎麼樣?”
“商南丞,你忘了我被趕出商家的時候了?”楊振謙彎腰靠近他,陽光的外表下藏著凶狠和怨毒。
商南丞身子輕顫,擰眉看著他。
視線無意間看到了他身後的秦婼詩,女人炙熱的目光黏在楊振謙身上,愛意遮掩不住。
商南丞垂眸,滿心苦澀,再忍忍,很快就結束了。
商南丞再次抬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大喊道,“對不起,是我犯賤,我是賤人。”
周圍一片唏噓,有人拿出手機錄像,閃光燈刺痛了商南丞的眼,他緊咬後牙槽,逼迫自己忍下這些屈辱。
“商南丞,如果不是你以死逼詩詩嫁給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是你害了詩詩,是你害她鬱結於心得了癌症!你現在又裝什麼好人!”楊振謙歪曲事實,聲聲控訴。感情戲說來就來,當即就紅了眼。
“以前都是我的錯,求你陪她度過最後的日子。”商南丞咬牙說道。
“是你求我的,”
圍觀的人被激起情緒,開始謾罵商南丞。
“真是奇葩男人,搶了別人的女朋友,又求別人跟他老婆和好,這是什麼鬼?”
“光抽耳光有什麼用?你該磕頭謝罪。”
“最痛恨這種仗勢欺人的敗類了,趕緊去死吧。”
有人朝著商南丞扔礦泉水瓶,狠狠砸在了他的額頭,他身子歪倒在地,緊接著是更多的瓶子和石頭落在他身上,砸得他血肉模糊。
商南丞的心狠狠抽疼,眼淚混合著鮮血流入口中,又苦又腥。
他死死摳著手心支撐著,楊振謙就是想看他被眾人唾棄,熬過去就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疼到渾身麻木,那群人才停了下來。
商南丞晃了晃身子想起來,看到楊振謙已經將秦婼詩拉進懷裏,正得意地對著他挑眉。
秦婼詩靠在楊振簽胸口,隻是微微蹙眉,沒有阻止楊振謙,更沒有想要維護商南丞,似乎真的是在看一場熱鬧。
幸好,商南丞從發現真相那一刻開始就決定不再愛她。
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愛。
“詩詩,我們走吧,我餓了。”楊振謙沒了興致,秦婼詩就牽著他離開。
從始至終,秦婼詩都沒有看商南丞一眼。
商南丞看著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心似乎沒有那麼疼了。
如今隻等她一個月之後“病死”,他就可以拿著屬於自己的東西離開這裏,完成母親的遺願跟傅家聯姻。
他踉蹌起身,眼前忽然一黑,他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