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臨近碩士畢業找工作，我告訴女友，希望她以京大教授的身份幫我寫一封工作推薦信。

女友冷著臉訓斥我，“做人就要公平，不要總想這些走後門的事。”

我感到羞愧，之後不分晝夜準備麵試，可麵試之後，我卻在京大公告欄上看到，我的同學陸言栩以我女友配偶的名義成功入職京大。

並且兩人真的是持證夫妻，我突然成了第三者。

麵對我的質問，女友卻說：“言栩是我導師的兒子，這不算走後門，至於那張結婚證......等他工作穩定了，我就離婚再嫁給你。”

我笑了，轉身和師姐加入研究團隊，前往國外進修。

這一次，沒有邊界感的女人和千瘡百孔的感情我都不要了！

1

我努力往公告欄擠進去，終於看到了此次京大研究員的公示名單。

我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薄薄的一張紙上並沒有出現我的名字。

我歎了口氣，果然京大的人才選拔太激烈了。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旁邊一個小姐姐指著下麵特殊人才引進名單驚呼，

“好羨慕這些配偶是博士的人啊，靠著配偶就能進去京大。”

我心想，我的女朋友也是博士，我也沒有進去。

餘光一瞥，我居然在名單裏發現了沈知意的名字，

上麵清楚寫著：入職研究員——陸言栩，配偶——沈知意。

我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如遭雷擊，陸言栩不是沈知意那個同門師弟嗎？

他們是配偶的話，那我算什麼？

我立刻撥通了沈知意的電話，“喂，知意，我......”

“我不是說過了，白天的時候不要打我電話，我可能在上課。”

說完，電話就被利落地掛斷了。

望著嘟嘟作響的手機，我仍然不死心前往沈知意的辦公室。

還沒有推開門，就聽到一道男聲，“知意姐，謝謝你，沒有你我可能都進不了京大。”

“言栩，你不用跟我客氣的，如果不是京大突然改了政策，隻招博士，或者博士配偶才能進京大，你也不用這樣。”

“可是，知意姐，這樣子若棲會不會不高興啊，我要不和他解釋一下吧。”

“不用管他，他自己進不了京大，省得嫉妒你撒潑。”

“那好吧。知意姐，我今天請你吃飯吧。”

“好。”

我拿起手機給沈知意發去信息，

【我今天落選了，心情很不好，你可以陪我吃飯嗎？】

裏麵的手機“叮”的一聲響起，但是我遲遲沒有收到回複。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沈知意把手機拿起後看到我的信息，然後皺著眉頭放下的表情。

門開了，我急忙躲起來，隻看見沈知意和陸言栩說說笑笑，一同離去的背影。

我回到公寓，在沙發上坐到了深夜，沈知意才回來。

“知意，我給你發消息你沒看到嗎？”

沈知意身形一頓，隨即不悅地說，“什麼消息？我天天這麼忙，哪有時間時刻關注你。”

“那你知道我麵試京大研究員落選了嗎？”

“以你的水平，落選也是正常的。”

我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捏著，“我的水平？我的水平一直是係裏的第一名，拿過無數專業領域的獎項！”

我忍不住質問，“陸言栩沒拿過任何獎，他都能假借你配偶的身份進京大。”

“我讓你幫忙寫一封推薦信，你都不願意，他難道不是走後門嗎？”

“你知道了？”沈知意沒有絲毫心虛，隻有被我發現的不滿。

“方若棲，就是一次研究員麵試，不要咄咄逼人，言栩他找了其他工作，都沒麵上，他是我導師的兒子，我導師過世了，我總不能坐視不理。”

“那我的工作就不重要嗎？他是你的配偶，我算什麼？小三嗎？”我哽咽道。

沈知意語氣軟了下來，“阿棲，這些都是權宜之計，等到他工作穩定下來了，我就和他拿離婚證，到時候我們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聽到這話，我一時心軟又答應了下來，“那你和他除了工作上的事不許再有別的接觸。”

“好。”

2

京大麵試落選後，我隻好一邊準備畢業設計的收尾工作，一邊重新找工作。

第二天，我把畢業設計發送出去後，正認真瀏覽著工作招聘。

突然導師打電話給我，“若棲，怎麼回事？你交上來的畢業設計和陸言栩的一模一樣，而且他昨天就交了。”

“不可能，老師，你等我查一下。”我一打開電腦，發現畢業設計的創作痕跡都被篡改了，全部修改成了昨天。

我腦海裏出現了一個想法，但是我不敢相信，“老師，請您相信我，這個作品是我自己獨立完成的，請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給您和係裏一個交代。”

我顫抖著手指，撥打了沈知意的電話，但是一直沒有接通。

校園表白牆上也出現了我剽竊陸言栩畢設的帖子，短短半小時已經有上千評論。

【不可能吧，方若棲不是他們專業第一嗎？】

【誰知道以前的成績怎麼來的？】

【陸言栩好像是有創作痕跡的，這不說明了方若棲是剽竊的。】

我黑進學校表白牆，想把這個帖子刪掉，卻反遭黑客攻擊，似乎有人在守護這個帖子。

我放棄刪帖，轉頭開了新帖子，放出我的過往成績及獎項，寫出我的畢設想法，並承諾幾天之內一定給出證據證明我創作畢設的痕跡。

我成功發出帖子後，隻幾分鐘，我的帖子立刻就被刪掉了。

我找到管理員，管理員卻隱晦地告訴我，帖子不是他刪掉的，但是沒必要再寫了，因為後麵的人明顯不想讓我澄清。

我明白了肯定是有人給陸言栩保駕護航，這個人水平必定不比我差，放眼整個學校以及畢業生，專業能力沒有幾個人比我強，沈知意算是一個。

我奔向學校，卻發現陸言栩在教室裏給同學介紹他的畢業設計，“這是最新的人工智能雛形......”

我看著電腦上明顯是我熬了兩個多月做出來的畢業成果，怒喝道，“陸言栩，那是我的畢業設計！”

陸言栩看著我委屈道，“若棲，你在說什麼？你不能因為我給你看過幾眼我的設計，你就說它是你的呀。”

“你說是你的畢業設計，那你拿出證據來！”

隻見陸言栩不慌不忙地調出了創作記錄，分明是兩個多月前我開始創作的時間。

班裏的同學開始勸我，“若棲，我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言栩他有證據證明這是他創作的，你和言栩道個歉吧。”

“是啊，剽竊作品這種事情傳出去不好聽，係裏麵已經在調查了，你趕快道個歉，讓言栩不要追究你了。”

同學們的目光仿佛要把我刺穿，但是我堅決不肯道歉，“陸言栩，我一定會證明這個作品是我的。”

我在筆記本上設置了一些追蹤和備份軟件，就是為了防止電腦出問題，連沈知意也不知道，沒想到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很快這件事就會有結果。

但是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隻能背負著剽竊的罵名。

3

沈知意的辦公室，“知意姐，都怪我，若棲好像很生氣。”

沈知意蹙了蹙眉頭，“畢業還有一段時間，他可以再做一份作品出來。你不要太在意，老師讓我好好照顧你，總不能讓你畢不了業。”

“知意姐，我知道的，爸爸告訴我你之前研發的人工智能內核叫言意，是我們倆的名字組合。”

陸言栩頓了頓，“當初是我年少不懂事拒絕了你，誰知道後麵若棲和你在一起了，我也隻能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裏。如果知意姐你願意......”

沈知意打斷了她，“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等你畢業工作穩定後我們就辦離婚。”

難怪我之前問沈知意，想要學習她的人工智能算法，被她拒絕了。

門外的我握緊了拳頭，原來是這樣，年少的白月光，卻把我當墊腳石給她鋪路，真是可笑。

我給我的師姐發去信息，【師姐，我決定了，和你一起去柯教授的課題組。】

【好，一周後我來接你。】

沈知意回到公寓的時候，我正在收拾行李。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你在做什麼？不就是一份畢設，至於離家出走嗎？”

我甩開沈知意的手，“不就是一份畢設？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麵嗎？而且陸言栩他剽竊我的作品，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是我做的，跟他沒有關係，你別怪他。”

我把手上的衣服扔了，“果然是你！”

那天敲完最後一行代碼後，我存好檔正準備發送，沈知意突然進來，“畢業設計做好了嗎？”

“做好了，馬上就可以發給係裏了。”

“你等一下，我幫你檢查一下。”

“好。”沈知意是大我一屆的學姐，在專業方麵也是大神級別的存在。

沈知意坐下沒兩分鐘，就告訴我，裏麵有一個bug，但是她已經幫我修複了，讓我不要管，“你等它穩定了，明天再交給係裏吧。”然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回過神來，我質問沈知意，“為了陸言栩，你這樣對我，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我要怎麼麵對別人的質疑？”

沈知意抿了抿嘴，她不是不知道，她隻是覺得陸言栩更加需要那份畢設，所以從來沒有替我考慮。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不要再追究了，我幫你一起再做一份畢設吧。”說完沈知意就想拿走我的電腦，我大力拍開她的手。

“不要碰我的電腦，我怕我又剽竊了誰的作品，你出去！”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把沈知意推到了門外。

連續三天，我把原本的畢設完善了，開發出一個更好的人工智能項目，然後把這份文件發給了師姐，委托她發給柯教授。

這幾天沈知意想要和我搭話，都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過了。

4

晚上，我接到班長通知第二天畢業旅行，想到馬上就要出國了，大家同學一場，於是我也答應參加。

上了大巴後，我卻發現沈知意也在車上，坐在陸言栩旁邊。

看到我的目光，班長連忙上來介紹，“這是言栩的老婆，也是我們係已經畢業的大神學姐沈知意。”

我一言不發坐在了最後，旁邊光線一暗，沈知意出現在我的旁邊。

“我以為你不會參加，言栩說她們班裏有些不好的聲音，讓我過來。”

我扯了扯嘴角，“不好的聲音，難道不是針對我嗎？”

沈知意的臉色有點難看，“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直接打斷她，戴好耳機準備睡覺。

陸言栩也過來坐在了沈知意旁邊，“若棲，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是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掙紮了。”

“不要掙紮什麼，是你剽竊我的作品，還是你搶我女朋友？”我的話讓後座一些同學開始騷動。

陸言栩緊張起來，“你在胡說什麼，我好心讓班長叫你參加畢業旅行，你不僅不知悔改，還汙蔑我！”

“汙蔑嗎？你問問她。”我看了一眼沈知意，事到如今希望她看在我們的感情能說句公道話。

“若棲，雖然我們有過一段感情，但是你不要這樣說言栩，他現在畢竟是......我丈夫。”沈知意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就說，結婚這種事人家總不能撒謊吧。”

“那方若棲也太不要臉了吧，又剽竊又小三。”

聽到他們的話，我氣得撫住心口，“沈知意，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因為今天的話後悔！”

沒過多久，大巴到站了，我衝下了大巴，往遠處走去，沈知意還想跟著我，卻被陸言栩拉住，“知意姐，我爸說這個地方你也來過，讓你帶我走走。”

沈知意猶豫再三，還是停下了腳步。

我一個人悶著頭走了好久，等到應該下一個行程的時候，我立刻趕回大巴的停車點，卻發現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

我打電話給班長，班長卻說，“言栩說下一個景點更加值得看，大家都同意提前出發。”

“那你們可以通知我，不能把我落在這裏啊。”

“若棲，其實是你做事不厚道，大家不太想和你同行，知意學姐說了，這裏好像離你住的地方不遠，讓你自己打車回去。”說完班長就把電話掛了。

我拿著嘟嘟作響的手機，不爭氣地捂著眼睛，不讓眼淚落下。

算了，明日就是畢業典禮，我自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5

晏大的畢業典禮馬上就要開始，我把手上的文件以及之前創作的數據一起交給了導師和係裏。

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陸言栩因為那份畢設被評為優秀畢業生坐在第一排，旁邊是母校邀請為畢業生鼓勁的沈知意。

沈知意明顯坐立不安，不停東張西望，終於她看到了我，想要過來找我，卻被旁邊的陸言栩阻攔了，但是我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畢業典禮開始了，首先是校長發言，然後是院長講話，緊接著就是各位校領導為畢業生撥穗以及發放畢業證書。

兩個小時過去了，最後一位同學上台接受了撥穗後下台，我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們的撥穗及發放證書儀式正式結束......”

突然麥克風傳來熟悉的聲音，“等一下，還沒有結束，還有一位學生沒有撥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