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我踩在柏油路上,身子不自覺的發抖。
這條路我走過無數次。
最不堪的一次,就是在許家出現變故時,我被家裏長輩下了藥,像一件貨物一樣,被塞到陸妍床上,替許家換一線生機。
如今許家徹底沒了。
我再也不用低聲下氣,竟有種解脫般的輕鬆。
“許先生!”
身後傳來福伯的聲音,他走的很急促。
不等我回過身,大衣已經披在我身上。
“許先生,是小姐讓我把這件衣服送來的。”
“小姐對您還是有情的,你們互相愛著,何必......”
“福伯,你幫我謝謝她吧。”我打斷了福伯的話。
福伯歎了一口氣,沒再多說轉身離去。
我看著身上熟悉的大衣,陷入回憶。
這件衣服,是陸妍給我買的。
那時我還是許家眾星捧月的小少爺。
她把衣服給我時,滿眼都是愛意。
說我這樣好看的人,一輩子隻能穿她挑的衣服。
從小到大,她像個大姐頭一樣。
別人弄壞了我的畫具,我還沒急,她就先找到別人家去,跟那家據理力爭,逼著那家當著全校的麵給我道歉賠償。
被許家知道後,罰她抄書磨性子。
她也不老實,隔著窗戶做鬼臉逗我笑。
我心疼她,她就大咧咧的把書扔出來。
“你別難受,幫我抄兩頁,咱們有難同當,才是真夫妻!”
她不顧我臉紅,隔窗對我飛吻。
高中時,我被學校裏的小混混圍堵。
她一個人衝進來,大聲喊著:“警察來了!”
結果那群人不講道義,連她都打了。
直到我們兩人來人,她青一塊紫一塊,還傻乎乎地問我,有沒有被打疼?
我讓她氣的哭笑不得。
那時的她,身邊圍繞著很多追求者,但她從不給任何人機會,每次都會得意洋洋地拉著我的手,對所有人宣布:“看清楚了,這是我的人,誰也別想打主意。”
我跟陸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所有人都豔羨不已,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等著到兩家定好的日子,我們就可以攜手步入婚姻殿堂,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天不隨人願,許家因為決策失誤,麵臨重大經濟危機。
他們怕陸家會悔婚,把我迷暈喂了藥,塞到陸妍床上。
而陸妍喝下的那杯帶藥的紅酒,是我親手給她的。
我跟她解釋過無數遍,我真的不知道紅酒裏麵有藥。
可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從床上起來那一刻一樣。
充滿了厭惡與鄙夷,居高臨下,像打量物品一樣的打量著我。
她認定了,我是為了救許家,不惜用下三濫的手段,自薦枕席,逼她就範。
從那一刻起,我在她眼裏,就已經被徹底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再也沒有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資格。
但她還是履行了婚約。
給我了一場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
她還是救了許家。
我以為,她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但新婚夜的那天晚上,她就領回了一個男人。
之後更是每天都會帶男人回家。
整個A市誰不知道,陸大小姐家的男人,足夠開一個夜總會的。
她變著花樣的羞辱我,樂此不疲,似乎隻有看見我痛苦,她才能高興。
我一天天忍著,我以為她發泄夠了,就能坐下來聽我說話。
我們會有重歸於好的那天。
沒想到,這一忍,就是三年。
最終等來的,卻是......許家徹底倒台,父母絕望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