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你不是嚷嚷著熱嗎?現在夠冷了吧!”
肚子傳來一陣劇痛,為了孩子,我努力爬起來。
被暴曬後的肌膚粘黏在冰麵上,輕輕一動,皮肉便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鮮血混合著發炎的膿水在地麵上淌開,冰與火在我的身體橫衝直撞。
我的嗓子早已烤幹,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隻能咬緊唇舌,護住肚子盡量不要接觸到冰麵。
這一幕落入圍觀者眼中,剛剛為我開口的男人再一次勸說沈思夜。
“莊月姐隻是中暑了,讓林玫曬兩個小時就夠了,再在凍庫裏待下去,孩子真的沒事嗎?”
沈思夜尚且沒開口,莊月便笑吟吟問。
“吳飛,我聽說你跟你老婆至今還沒懷上孩子,你這麼關心玫玫,不會因為她好孕女的身份有什麼想法吧?”
吳飛心虛似得,急忙擺手發誓。
盡管如此,沈思夜陰沉的目光還是在我和吳飛身上來回橫跳,隨即冷笑。
“我勸你死心,林玫不止要給我生一個兒子,還要生個女兒湊一個好字。”
“再說了,能有什麼事?阿月是學醫的,她說沒事就沒事。”
我難受得趴在地麵上,又痛又凍,心裏也冷得發顫。
莊月一個半吊子的醫學生,短短三年,一次手術都沒做過,就當上了醫院的副院長。
其中的水分有多少,所有人都清楚。
沈思夜竟然那麼輕易就相信了莊月的鬼話。
想到這兒,我艱難挪動身體,每挪動一厘米,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在冰麵上留下一條混合著血肉的血痕。
沈思夜那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兄弟被這一幕震驚,閉了嘴。
終於,我爬到冰庫玻璃前,滿臉是血,竭盡全力嘶吼。
“沈思夜,我肚子裏懷得可是你們沈家千辛萬苦盼來的獨孫,如果兒子真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害沈家絕後的不肖子孫,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沈思夜的目光頓時變得閃爍,有些驚慌。
他湊近玻璃,上下打量我,似乎是想看看兒子到底有沒有事。
一片寂靜中,身後突然傳來小助理的聲音。
“少爺,剛剛太太的秘書打來電話說太太今天的行程變了。”
沈思議頓時臉色劇變,一拳打在玻璃上朝我嘶吼。
“林玫,你不會以為能靠著我媽能壓我一輩子吧!?”
我虛弱抬頭,剛想開口,被莊月心疼的指責聲打斷。
“玫玫,我知道這個孩子來之不易,但你也不能次次利用孩子來威脅沈家啊,自從你懷了孩子,思夜因為你受了多少委屈,被你冤枉了多少次,你不心疼他,我疼!”
莊月撫摸著沈思議怒不可遏的眉眼。
“思夜,把玫玫放出來吧,如果孩子真出了什麼事,阿姨肯定會罵你的,我已經不難受,也不怪她了,我隻想讓你好好的。”
頗為善解人意的話令沈思夜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再度一拳砸在玻璃上,狠戾下達命令。
“把溫度下降到零下一百度,再倒些水,立刻!”
見沈思夜動怒,其他人唯唯諾諾,不敢再勸,直接把溫度下降到一百度。
徹骨的寒風如刀刃片片割在我的肌膚上。
那群人抓起我的頭發,將一桶水從頭到尾淋下後,再用力將我甩開。
寒冷的溫度下,水很快結冰,黏在我曬裂的傷口上。
我的身上布滿冰霜,鮮血和皮肉迅速凍結,如同樹皮,在地麵上砸落開。
我的嘴凍得黏在一起,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知到了我瀕死的氣息,抓住腸子不安地掙紮。
鑽心的疼痛喚醒我麻木的神經。
迷迷糊糊睜開眼,便見身下的鮮血如溪流蜿蜒開來。
新鮮的血液帶著溫熱的氣息直奔冷庫的縫隙。
我徹底清醒過來,用盡力氣拍打著玻璃門,朝沈思夜瘋狂嘶喊。
“沈思夜,快放我出去!孩子要不行了,快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