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瘋子真是晦氣,害得哲哥直播都中斷了!”
“就是!哲哥那麼好脾氣的人都氣壞了!”
“心疼哥哥,受這麼大委屈!”
“姐妹們!今晚‘心漾’會所包間!給哲哥壓驚!必須到!把場子暖起來!”
“@婉婉如月,姐姐,哲哥特意說了,希望你能來呢!昨天你也被連累了,哲哥很心疼你的!”
尤其是阿哲在群裏@了她,發了一句:“婉婉姐別怕,有我在。晚上等你,給你壓驚。”
後麵還跟了個溫暖的擁抱表情。
短短幾句話,像一劑強效的暖流,瞬間注滿了徐慕婉那顆被許宴冷落得冰涼又委屈的心。
看!
不是所有人都嫌棄她的!
阿哲沒有怪她,粉絲群裏也有人為她說話,阿哲還特意安慰她,心疼她!
這份被“接住”的感覺,這份被重視、被維護的溫暖。
輕而易舉地就覆蓋了,昨夜客臥緊閉的房門和今晨那句冰冷的欠你的嗎,所帶來的恐慌與失落。
她甚至覺得,阿哲才是真正理解她、在乎她感受的人。
而許宴......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手心的人,如今卻變得如此冷漠和不近人情。
她對著鏡子,最後抿了抿鮮豔的唇膏,嘴角揚起一個自信又帶著點迫不及待的弧度。
指尖飛快地在群裏回複:“謝謝哲哥!謝謝姐妹們!我一定準時到!”
發送完畢,她抓起小巧的手包,踩著細高跟,像一隻迫不及待飛向溫暖花叢的蝴蝶,輕盈地旋出了家門。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清脆聲響,帶著一種急於逃離冰冷巢穴、奔赴虛幻溫暖的輕快。
被許宴冷落的心,此刻正被另一種更刺激、更虛榮的暖意烘烤著。
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阿哲和他的粉絲麵前,重新找回那份被眾星捧月的“價值感”。
......
話說回來,川菜館包廂裏。
王浩看著許宴那副“悲天憫人”的聖人模樣,正想再灌點“現實清醒劑”,手機卻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屏幕,臉上的嬉笑瞬間收斂,換上了職業性的嚴肅。
“喂?張女士?......什麼?現在?......好,地址發我,我馬上到!”
他掛了電話,火急火燎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衝,嘴裏還叼著半塊沒啃完的辣子雞丁:“宴哥!對不住!十萬火急!跟我走一趟!”
許宴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得一愣,嘴裏還嚼著東西,含糊道:“啊?去哪?我還沒吃完......”
“吃啥吃!緊急現場!回來再補你一頓!”
王浩不由分說,一把拽起許宴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拖著他就往餐館外走。
許宴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手裏還下意識攥著王浩塞過來的那個牛皮紙文件袋。
“哎!胖子!你發什麼瘋!你工作帶我幹什麼?”
許宴被他半拖著塞進副駕駛,安全帶都沒係好,王浩已經一腳油門轟了出去,車身猛地一竄。
“帶你開開眼!長長見識!”
王浩一手把著方向盤,在晚高 峰的車流裏左突右衝,技術相當狂野。
“你這生活除了你那破公司就是回家當活菩薩,太寡淡了!”
“生活嘛,就得加點料,多點狗血,多點意想不到的八卦,才有滋有味!”
“免費的VIP座,哥們兒帶你體驗一把現實版八點檔,包你大開眼界!”
許宴被他晃得頭暈,胃裏那點辛辣油膩的食物又開始翻騰。
他皺著眉,試圖解開安全帶:“胡鬧!放我下去!我沒興趣看你的‘八點檔’!”
“別介啊宴哥!”
王浩趕緊按住他解安全帶的手,語氣軟了點,帶著點哄勸。
“就當陪兄弟壯個膽?見證個現場,很快!”
“再說了,你看看你,剛被菩薩事業打擊完,換個頻道刺激一下神經,省得你回去又對著空屋子悲春傷秋!權當散心了,行不?”
許宴看著王浩那副“我是為你好”的誇張表情,又想到他剛才在飯桌上掏心掏肺的擔憂,終究是心一軟。
他知道王浩雖然嘴上沒個正形,但確實是想拉他出來透透氣,怕他一個人悶著鑽牛角尖。
他疲憊地靠回椅背,歎了口氣,不再掙紮。
“下不為例。”他閉上眼,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
“得嘞!保證精彩!”王浩咧嘴一笑,方向盤一打,車子駛向霓虹更盛的城中心區域。
大約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家裝修得流光溢彩、門頭寫著“心漾會所”的門口。
空氣裏彌漫著高級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奢靡氣息。
王浩熟門熟路,帶著許宴徑直穿過光影迷 離的大堂和走廊,來到一個包廂門口。
與其他包廂門縫裏透出的曖昧光線和隱隱的喧囂音樂不同,眼前這扇門大開著。
裏麵燈火通明,亮得刺眼,是舞台中央突然打下的追光燈,將裏麵的景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走廊上。
這強烈的光線對比,讓這間包廂顯得格外突兀和......肅殺。
王浩拉著許宴站在門口,往裏看去。
包廂裏一片狼藉。
昂貴的酒瓶碎了一地,深色的酒液洇濕了地毯。
果盤、小吃被打翻得到處都是。
正中央,一個穿著名牌套裝、妝容精致卻掩不住臉上怒氣和淚痕的中年女人正端坐在沙發上,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冰冷地俯視著前方。
在她腳邊,一個同樣衣著體麵、但此刻頭發淩亂、臉色慘白的中年男人,正狼狽不堪地跪在那裏。
男人的肩膀塌著,嘴唇哆嗦著,似乎在急切地解釋哀求著什麼,聲音壓得極低,聽不真切。
而更讓許宴瞳孔微微一縮的是,在沙發的另一頭,靠近角落的地毯上,歪歪斜斜地倒著一個年輕男生。
那男生身形輕輕瘦瘦,穿著件價格不菲但明顯不合時宜的緊身潮牌上衣,此刻像是被人推搡過,無力地蜷縮著。
他臉色蒼白,額角似乎還有一點擦傷的紅痕,眼神渙散,帶著驚懼和茫然,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風暴掀翻在地的小獸。
他努力想撐起身體,卻又顯得那麼虛弱無力,與這劍拔弩張的場景格格不入。
這極具衝擊性的一幕,如同定格畫麵般撞入許宴眼簾。
抓的竟然是男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