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澤臉色空白一瞬。
靜姝從哪得出的結論?
他隻是不想讓靜姝再回去找隨春生。
解釋的話卡在喉嚨,蕭君澤抿了下唇。
掌心握著的肩膀微微顫抖,蕭君澤猛地看去,一滴淚砸在純黑皮鞋,滾落在地,他心臟猛地一沉。
靜姝哭了?
蕭君澤眼底劃過一絲慌亂,大腦如同漿糊一樣,雜七雜八的打成結。
要怎麼哄?
靜姝呼吸急促,她站不穩蹲了下去,雙手抱著頭,肩膀上下起伏。
她不想在蕭君澤麵前這麼丟臉,努力往下壓著,委屈的情緒卻如同噴湧的火山爆發。
閨蜜變繼妹,和她相戀三年的男友搞到一起,所有人都背叛她,蕭君澤的懷疑如同引子點燃一切。
靜姝連呼吸都刺痛,她捏著睡袍的袖子擦淚,袖口卻越來越濕。
她索性放下手,淚水砸到地上,堆積成一小片。
女人壓抑的抽泣聲如同利刃穿透蕭君澤的心,他眸光沉沉地盯著縮成一團的靜姝。
後悔了嗎?
蕭君澤腳步頓住,骨節分明的手指停在靜姝肩頭。
後悔也晚了。
他單膝點地,左手穿過靜姝腿彎,右手貼在她脊背的瞬間傳來輕顫,輕鬆將女人整個抱起來。
靜姝突然騰空而起,嚇得她牢牢抱住蕭君澤的脖頸,含著淚的眼瞪大盯著人瞧,嗓音還帶著哽咽:“你,你幹什麼?”
蕭君澤單手抱著她,拇指擦過泛紅的眼尾,心針紮似的疼了下,“別哭了。”
哭得他心一抽一抽,蕭君澤眸色晦暗,看來真是用情至深,為了隨春生一個渣男哭成這樣。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該搶過來。
心底酸澀翻湧,蕭君澤眸色沉沉,他輕輕將人放到床上,雙手撐在靜姝身側,歎息一般地問:“就這麼喜歡?”
靜姝徹底懵了,她愣愣盯著眼前的男人,皺了下鼻子:“喜歡什麼?”
蕭君澤無奈,指腹輕輕摩挲靜姝的下巴,嗓音低沉又無奈:“靜姝,你眼光真的很差。”
頓了頓,又加上一句:“還很軟,總是被人欺負。”
靜姝一把拽上他的領帶,距離猛地拉近,兩個人的鼻尖幾乎擦過,她氣惱開口:“蕭君澤,你有完沒完?”
先懷疑她,又說些不明不白的話,現在還說她是軟包子,沒有這麼侮辱人的。
蕭君澤被她拽得猝不及防,脖頸上傳來窒息感,蕭君澤卻隻感覺掠過唇上呼吸灼熱。
他呼吸一滯,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杏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倔強地瞪著他,像隻炸毛的貓。
“沒完。”蕭君澤低笑出聲,他順著靜姝的力道低頭,碰了下紅唇,嗓音中帶著愉悅:“我說錯了嗎?”
靜姝瞳孔緊縮,唇上柔軟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她別過臉去,卻又被蕭君澤捏著下巴轉回來。
她氣得抬腿要踢,卻被他早有預料地用膝蓋壓住。
“蕭君澤,你——”靜姝整個人更深地陷入被褥間,咬牙切齒的嗓音被迫吞咽,蕭君澤的唇壓了下來,不再是蜻蜓點水的觸碰,反而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感,舌尖撬開她的齒關,長驅直入。
靜姝大腦一片空白,手抵住男人的襯衫掙紮,腕骨反被扣向床頭。
她隻能被迫承受,直到胸腔中的氧氣都被掠奪走,蕭君澤才戀戀不舍地退開,抵住靜姝的額頭低喘著。
“還為他哭嗎?”蕭君澤稍稍離遠一些,手掌卻依舊占有欲極強的攥著靜姝的手腕。
“我沒......”
靜姝滿臉紅暈,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時卻愣住了,軟的不像話,她默默閉上嘴。
她從蕭君澤的視線中看出幾絲玩味,不想聽到那些讓她羞惱的話,下意識伸手去捂蕭君澤的嘴。
“我道歉。”輕飄飄落下的三個字,卻讓靜姝伸出去的手瞬間僵住。
她沒聽錯吧?
“不該懷疑你,也不該說你軟。”蕭君澤低聲說道,他攥住靜姝的手,“但說你眼光差這一句,我堅持。”
看不出他的喜歡,還被隨春生那種貨色耍得團團轉。
靜姝一雙杏眼瞪大,不假思索地反駁:“我眼光差,那你呢?”
蕭君澤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意有所指:“我的眼光自然極好。”
他的眸光極深,丹鳳眼盈著笑,底色卻極為認真。
靜姝忽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猶如擂鼓。
蕭君澤這雙眼,當真深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喜歡她呢。
靜姝出神的功夫,蕭君澤餘光瞥到落在地上皺巴巴的紅色禮裙,撥了個電話,嗓音冷冽低沉:
“霍二,那條裙子送到禦龍宅。”
隨後在電話那邊的驚呼聲中掛斷。
蕭君澤說完,鬆開靜姝的腕骨,站在床側。他微微低頭,一絲不苟地將襯衫扣子係到頂,拿起領帶時,手指卻頓了一下。
隨後在靜姝詫異的視線中,將領帶塞給她,“幫我係上。”
靜姝剛想拒絕,男人下一句話讓她動作頓住:“蕭太太弄散的,不打算負責嗎?”
靜姝盯著他瞧,什麼叫她弄散的??
好吧,確實是她先動的手。
男人神色淡淡,狹長的眸子直盯著人時很有壓迫感,此時卻斂著眸子,語氣中透著幾分無辜:“等會霍二和秘書過來,散著也沒關係,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早上幹......”
脖頸傳來一陣大力,蕭君澤眸中劃過一絲笑,他垂眼看靜姝神色認真地和領帶較勁。
靜姝皺眉,這玩意怎麼這麼難係?她繞了兩圈,又拽了拽,發現竟然打成了死結!
“新婚第二天,蕭太太就想謀殺親夫?”
靜姝不理會他的打趣,又試著解了解,死結結得更結實了。
靜姝:“......我現在確實挺想。”
她剛才看著蕭君澤那張蠱惑人心的臉露出委屈的表情,鬼使神差就伸手幫他係領帶,回過神來才驚覺男色誤人。
“你自己來。”她臉上染上幾分惱,開始罷工。
蕭君澤輕笑著接手,指尖翻飛間,三兩下就打好了,他狀似無意地問:“你沒給別人係過領帶嗎?”
動作這麼生疏。
男人又恢複了以往的矜貴禁欲模樣,靜姝仰頭看他,不設防地回:“沒。”
沒?
蕭君澤眼底升騰出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