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幾乎能想象到盛焰發現照片裏貓膩時的表情,他的情緒不會有太大的波動,隻眉頭可能會微微蹙一下,然後把手機關掉放在一邊。
盛焰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沒有喜怒哀樂,這世間也沒有值得他興奮的事情。
因為任何東西,他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一點都不費勁。
老天爺可真不公平。
溫梨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站在山頂看月亮,好似月亮都離自己近了一點。
她舉著手機,對準月亮,從她的視角拍下一張,又給盛焰發過去。
隨即,她便收起手機,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那對藏在樹叢裏的野鴛鴦砸了過去。
回應她的是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咒罵聲。
溫梨拽著鐘婉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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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島TT摩托車大賽,出了名的危險,事故率很高。
隻要是玩摩托的,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個比賽。
當然,危險的同時,獎勵也很高。
不過這對溫梨的挑戰很大,因為時間比較長,很挑戰參賽者的耐力和集中力。
溫梨作為女生,肯定是吃虧的。
由於這不是個人賽,鐘婉幫她找了個車隊,她先跟車隊廠牌的人接頭,然後提前兩天上島去適應一下當地的環境。
對於比賽的路線,溫梨已經看過許多次。
鐘婉聽車隊裏經驗豐富的老人提起這比賽的風險,不由的有些擔心,“梨子,這比賽你有把握嗎?我剛才聽那個武鋼說,這比賽開一次就要死幾個人,真的假的?”
溫梨在弄她比賽要穿的衣服,是他們團隊的隊服,她照例在袖子上貼上哆啦的貼紙,這是她的守護神。
她不以為意說:“反正死的不會是我。”
鐘婉:“你別說大話。就為了三十萬,我覺得不值得冒險。你之前參加了那麼多比賽,身上應該不缺錢。而且,你現在住在盛家,有什麼急需用錢的地方嗎?你著急用,可以問我借嘛。雖然我爸現在限製我開銷,但我現在一個月額度也有個十萬,你要多少,我可以幫你攢一攢。”
錢是不怕多的。
溫梨有自己的計劃,她需要一筆錢,現在還遠遠不夠呢。
可惜機車比賽太少,一年也參加不了幾回。
有些獎勵金額不怎麼樣,她還要給所謂的經紀人分,最後進她口袋的也就沒那麼可觀。
這次的三十萬,算是比較高的了,而且這次的比賽有獎杯,可以算個人戰績。
溫梨拍拍她的肩膀,說:“你放心,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不好意思。你這個月就可以開始攢了。”
鐘婉知道她有個很厲害的計劃,首先就是要睡到盛家那位矜貴的大少爺。
想到這個,鐘婉來了勁頭,她抓住溫梨的手,把她扯到身邊坐下,“你還沒說你跟盛焰的睡後感呢。”
溫梨用一句話總結,“意猶未盡。”
“那你們現在呢?”
溫梨:“他大概率是後悔了,現在隻想跟我劃清界限。”
鐘婉嘖嘖兩聲,“我之前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呢,現在看來也是個庸俗的男人,除了皮相,也沒什麼特別的。”
溫梨抿唇一笑,“可能特別大。”
鐘婉一開始沒懂,是溫梨的笑,一下讓她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用力撞過去,“你真是有毒啊啊啊啊!!”
比賽那天。
島上天氣還不錯,溫度適中,沒什麼風。
溫梨戴了一頂粉色的假發,跟鐘婉那發色一模一樣,然後化了一個濃豔的妝容,幾乎看不出來她原來的樣子。
鐘婉比她本人都緊張,把自己玉佩戴她身上,目光灼灼,握拳,“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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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的過程非常刺激,險象環生,但結果還是好的。
溫梨堪堪拿下了第一。
這次的比賽較為正規,有不少媒體記者來拍照。鐘婉很有默契的過來頂替,後續的領獎環節,統統由她幫忙代替。
兩人在衛生間裏換了服裝,溫梨把妝容全部卸幹淨,戴上冒兜,低著頭走出去。
她沒走正門,那邊堵滿了人,她繞到後麵,翻窗戶出去。
逼仄的弄堂有點臟,與其說是弄堂,不如說是排汙用的溝渠。
溫梨都沒有下腳的地方,她隻能忍著惡心,踮著腳,快步往外。
因為衝的太快,她衝出弄堂時,跟路過的人撞了個滿懷。幸好對方身形高大,沒把人撞倒。但她自己一下子沒站穩,一股屁坐在了地上。
她一抬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溫梨下意識的轉過頭,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盛焰怎麼會在這裏?
他也來看TT賽?
她的腦袋飛速轉動,很快就冷靜下來,她站起來,拉下帽兜,大大方方的麵對盛焰,笑說:“哥哥,怎麼那麼巧?我昨晚上還做夢夢到你呢。”
盛焰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並不準備過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收回視線,自顧自的走了。
溫梨剛比完賽,耗費了她太多精力,盛焰的無視,讓她鬆口氣。重新戴上帽兜,可還沒走出幾步,卻因為體力不支,直接就失去了意識,一點緩衝都沒有給她。
好歹讓她喊個救命啊。
這場比賽,溫梨是險勝,隻比第二名領先了2.2秒。
失去意識之後,溫梨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跟盛焰上床,被馮紜撞破,她氣的當場中風。
夢醒時分,難免有些失落。不管是因為跟盛焰上床,還是因為馮紜中風,都讓她的內心空蕩蕩的。
她坐起來,體力恢複了一些。她環顧一圈,身在酒店,但這不是她自己的那間房。
這是一棟獨立小院,窗外麵種著幾株盛開的桃花。
而桃花樹下,站著一個盛焰。
她微微眯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欣賞男人的大長腿,窄腰,寬肩,很標準的身材,黃金的比例堪比超模。
他的指間夾著一片樹葉,手指撥弄著葉片。
溫梨的臉逐漸熱了起來。
他的手指很厲害,可能醫生對身體太過熟悉,有些事情總是無師自通。
溫梨有很多次,都差一點迷失在他的指尖。
盛焰側過身,視線朝著這邊看過來,溫梨沒有躲避,她坐起身,對著他笑。
盛焰結束了手裏的電話,進了屋子。
“體力透支導致的暈厥。你都做了什麼?能做到你體力透支。”他一邊給她遞水,一邊詢問。
語氣不帶情緒,似乎隻是隨口詢問。
水是甜的,摻了蜂蜜。
溫梨舔了舔嘴唇,烏黑的眸子轉動,胡亂的回答:“可能是在夢裏跟你做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