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醫護人員馬上議論紛紛,帶著諷刺和譏笑。
“聽說連他研發的瓣膜專利都歸醫院了。”
“活該,早該有人治治他的傲慢。”
我摘下胸牌扔在地上,
“蘇芮。”
“這個字,我簽。”
“如你所願,我走。”
我轉身,白大褂帶翻了一瓶碘伏。
蘇芮的聲音立刻響起。
“站住!”
我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
“韓斌,你以為辭職就完了?”
“你還沒有交接工作!”
“明天那個社區義診活動,你老老實實過去幹活。”
“你要是敢缺席,我就讓整個醫療係統都知道,堂堂心外科專家連給貧困老頭量血壓都不願意。”
我猛地停下腳步,簡直難以置信。
搶了我所有的成果還不夠?還要我留下來當眾受辱?
蘇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好,江濤剛獲得金柳葉刀青年醫師獎,缺個熟悉流程的助手。從今天起,你負責他的領獎籌備工作。”
她將病曆夾拍在我胸前:“頒獎典禮要是出一點差錯...”
“你知道醫療事故調查科最近在查什麼。”
江濤立刻笑裏藏刀道:“芮姐放心,我會好好指導韓助理的。”
接下來的幾天,簡直是人間地獄。
我成了他的演講稿寫手,甚至是頒獎禮服修改工。
每次刁難,他都選在每天大會,讓全院圍觀我熬夜整理的研究資料被她當廢紙扔掉。
頒獎典禮當天。
主持人聲音洪亮邀請江濤上台發表講話。
江濤得意忘形地踩著高奢皮鞋上台。
“感謝各位院士、領導的栽培!這項心臟微創術式的突破,首先要感謝我的未婚妻蘇芮女士。”
真快啊,離婚冷靜期還沒過,訂婚戒指就戴上了。
他深情望向坐在第一排的蘇芮,引發全場掌聲。
突然話鋒一轉,他調出一組數據圖表:
“說實話,能主刀這次全國首例經心尖二尖瓣修複術,我內心很忐忑。”
“其實,在前期研究中,傳統術式存在30%的瓣膜移位風險。
“要不是我們團隊術中發現瓣膜錨定脫落風險,及時改用傳統縫合技術...”
他輕巧地將我十年心血貶為醫療事故隱患,暗示自己力挽狂瀾。
會場頓時議論紛紛:
“原來韓斌的專利這麼危險。”
“難怪上次3床術後出現返流。”
“江主任真是醫者仁心啊。”
散會後他把我堵在電梯口,伸手道:
“U盤交出來,領導那台手術,現在由我主刀。”
“把他的私人聯係方式給我,我要親自溝通手術方案。”
“至於你...”
他輕蔑的哼了一聲,“可以去人事部領離職表了。”
原來如此。
我盯著江濤手中那份手術批文,突然明白了。
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那位領導夫人的心臟移植手術。
這台足以讓整個醫療團隊留名青史,獲得國家級特殊津貼的頂級手術。
我緩緩抬頭,江濤的目光裏全是貪婪,而一旁的蘇芮則表情冷漠,顯然默認了一切。
這裏是他們的陷阱。
怪不得現在才離婚,怪不得現在才趕我走。
因為有文件規定,這種級別的手術一旦完成,主刀醫生將直接獲得院士提名資格。
他們大概以為,拖過公示期,這份榮譽就會穩穩落在江濤頭上。
我大笑出聲。
蘇芮臉色驟變:“你笑什麼?江濤是國際著名大學培養的頂尖專家,他給多位M國重要人物做過手術,比你能力強千萬倍!”
“韓斌,離開仁和醫院,你什麼都不是。國手的稱號,很快就會是江濤的。”
我揚著笑容遞出加密U盤:“江主任,祝你給領導的手術順利。”
真想看看,一個靠造假混進醫療係統的人,要怎麼通過領導夫人的術前審查。
忘了告訴他們,這位領導夫人的醫療檔案,是我師母當年親自建立的。
夜裏,一輛黑色紅旗轎車無聲滑停。
車窗降下,露出師母那雙布滿皺紋卻依然銳利的眼睛。
領導病患的私人醫生,我的授業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