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任由眼淚打濕枕頭。
腦海不斷浮現我和顧硯禮的甜蜜過往。
大一那年,顧硯禮跑到學校廣播站和我表白。
他是豪門闊少,而我隻是一個從福利院爬出來的孤兒。
我知道身份鴻溝難以逾越,哪怕對他有好感,也堅決拒絕回應。
可顧硯禮卻堅持不懈地親手為我準備一日三餐,把我從麵黃肌瘦養到血肉豐腴。
我被導師騷擾,全校的人都唾棄我不知檢點,賣弄風騷勾引導師。
隻有顧硯禮相信我,一天一夜沒睡,動用所有人脈找來證據替我發聲。
眼淚流進嘴裏,好苦好鹹。
我想不明白,我和顧硯禮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後背覆上溫熱,顧硯禮輕柔地拭去我的淚。
他將那枚殘缺的銀鎖塞進我手心,討好地吻我。
“寶寶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我明天請最好的師傅來修好它。”
“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特殊提示音響起,顧硯禮呼吸瞬間紊亂。
“寶寶,公司還有點事情沒處理。”
“我晚點回來哄你睡覺。”
他腳步淩亂,生怕人聽不出他的迫不及待。
我蜷縮身子,摳破身上的紅疹。
寶寶躺在嬰兒床裏熟睡,我咬緊下唇不敢哭出聲。
不到半小時,我便收到遲漾發來的激情照。
顧硯禮嘴角印著鮮豔的唇印,滿地都是蕾絲碎片。
她炫耀自己的戰績,“硯禮口口聲聲說不行,可在我的撩撥下還是沒能忍住。”
“秦眠,你從來沒有喂飽他嗎?”
“他在我身上好凶哦。”
牆壁上還掛著我和顧硯禮的婚紗照。
他將我扛在肩膀,滿眼愛意地幫我提著裙擺。
結婚那天,顧硯禮宣告全城,此生隻會愛我一人。
而我也甘願折斷羽翼,拋棄學業和過往獲得的一切獎項做隻屬於他的家庭主婦。
整整一夜,顧硯禮都沒有回家。
反倒是遲漾,一大早就請園丁來院子裏拔花。
滿院子的薔薇花,都是我和顧硯禮親手種的。
它們殘破地躺在地麵,枝條碎裂,花瓣零落。
我急忙護在最後一顆薔薇麵前,厲聲嗬斥。
“遲漾,你這是在幹什麼?”
遲漾得意笑笑,手摸上鎖骨。
我呼吸一窒,心臟鈍鈍發痛。
她白 皙的皮膚上赫然有處曖昧的齒痕。
我的視線死死黏在她的無名指上,上麵有枚和我手上一模一樣的婚戒。
遲漾細細摩挲上頭鑲嵌的紅寶石,“秦眠,你知道為什麼是紅寶石嗎?”
“我可是聽說你最討厭紅色呢。”
和顧硯禮確認關係後,他曾問過我的喜惡。
我說最討厭紅色,因為我的父母就是車禍死在我麵前。
血染紅地麵,蔓延到我腳邊,給我留下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遲漾輕笑,用力將我推倒在地,居高臨下地睨我。
“這枚婚戒是硯禮親自為我設計的,紅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你那枚,是贗品。”
手掌擦出血,園丁拿著大剪刀剪斷最後一顆薔薇。
薔薇的刺紮進我皮膚,也碾碎我對顧硯禮最後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