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騁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幾步跨到溫若瑤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上下檢查。
“若瑤,你怎麼樣?傷到哪裏了?”
他的聲音帶著後怕的顫抖,眼神裏的緊張和關切幾乎要溢出來。
仿佛外麵的一切都無他無關。
隻有溫若瑤在她眼中。
溫若瑤順勢撲進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清騁哥,剛才車子衝過來,還好我推開了姐姐......可是......我的手好痛。”
她抬起自己破了點皮、滲出一點血絲的手臂,委屈地抽泣,“好痛,我是不是骨折了?”
慕清騁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腕查看,眉頭緊鎖。
在他們的不遠處,溫寧竹蜷縮在冰冷的地上。
右手腕的劇痛一陣陣衝擊著她的神經,幾乎讓她窒息。
救護車來了。
她有救了......
慕清騁抱著溫若瑤上了第一輛車,溫寧竹被護士攙扶著,幾乎是拖著身體上了另一輛。
急診室裏,醫生看著溫寧竹手腕的X光片,眉頭緊鎖,“腕骨骨折,韌帶嚴重撕裂,傷得很重。”
他抬頭看著溫寧竹慘白的臉,“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溫寧竹張了張嘴,喉嚨幹澀發緊,還沒發出聲音,一個帶著哭腔和憤怒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清騁哥,那些人都招了,是溫寧竹安排的,她想害死我!”
溫若瑤被慕清騁半擁著走進處置室。
她指著溫寧竹,臉上還掛著淚痕,一句句指控讓人插不進去。
“我好心想找機會賠罪,她卻一直懷恨在心,那些人都交代了是她指使的,我真是心寒了。”
她看著慕清騁,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懷疑和,再看看溫若瑤那副受害者的姿態。
這一刻,荒謬感和刺骨的寒意幾乎將她淹沒。
聲音卻因為劇痛和心寒而嘶啞微弱,“原來你們約我出去就是想再讓我受傷,繼續冤枉我。”
溫若瑤一直流淚,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溫寧竹,你自己想害人沒成功,現在還想反咬一口?清騁哥,你看看她這副樣子,竟然還不知悔改。”
與此同時,慕清騁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盯著溫寧竹,一字一頓,“道歉,向若瑤認錯。”
溫寧竹猛地抬起頭,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心臟裏擠出來,“我沒錯,那些人不是我找來的,而她,剛剛想毀了我的手。”
她低頭,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右手。
那是她雕刻的工具,是她靈魂的延伸,是她在冰冷世界裏唯一能抓住的證明。
如今,它扭曲著,碎裂著。
甚至以後可能再也無法拿起刻刀。
而這一切,拜溫若瑤所賜,卻被她倒打一耙!
慕清騁,他信了這個說辭。
“不認錯?”
慕清騁的聲音冰涼,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不道歉,那就分手。”
“溫寧竹,我們到此為止。”
分手?
溫寧竹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聽著這句話,沒有想象中的難受。
反而有一些釋然。
她沉默了很久。
最後溫寧竹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聲音輕得如同歎息。
“好。”
隻有一個字。
宣告了他們之間的結局。
慕清騁的瞳孔似乎收縮了一下,但溫寧竹已經不再看他。
她轉向醫生,聲音平靜無波,“醫生,請幫我處理傷口。”
慕清騁擁著溫若瑤離開了。
她沒有哭。
隻是安靜地看著醫生處理她的傷口,聽著醫生念叨,“還好沒有傷到筋脈,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然後辦理了出院手續。
三天後,一架飛往南城的航班衝破雲霄。
溫寧竹坐在靠窗的位置,京北的一切都被她決絕地拋在了身後。
她要去南城迎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