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二天,沈鹿南開始收拾行李,意外翻出了一些東西。
第一封。
“第一次見你,你躺在浴缸裏玩著泡泡,我以為我的心不會再次悸動,但你出現了,我確信那不是藥的作用。”
第二封。
“第二次見你,你一身素衣不染塵埃,我卻想看你頸間佛珠散落,想聽你發出凡人的喘氣,放縱到天明。”
......
第九十九封。“我不信佛,我隻信你。”
那天在包廂裏林書越的話,梁一舟一直記著。
沈鹿南將這些信放回原位,手機剛好彈出消息,離婚證下來了以及移民通過。
她很快來到民政局,卻發現許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回到梁宅,梁一舟坐在沙發上,明顯是在等人。
他率先開口,“南南,今天有人拍到書越出入某酒店畫麵,她身份特殊,我隻好對外說那個人是你,反正我們離婚了,這也沒有違背公序良俗,明天的發布會我會澄清,你配合一下。”
“梁一舟,可你有沒有想過——”
梁一舟毫不留情打斷她,“書越是佛家修行人,名聲要清白。”
林書越的名聲重要,她的名聲就可有可無了?
沈鹿南把離婚證放在他麵前,“請你搞清楚,正因為我們離婚了,我才沒有義務幫你。”
最後一天,沈鹿南起了個大早,慢慢喝著白粥。
林書越坐在她對麵,忽然毫無征兆地將滾燙的白粥潑在沈鹿南身上。
瓷碗摔得四分五裂,沈鹿南手上瞬間燙出了水泡。
聽到動靜的梁一舟出來,忙詢問發生了什麼,林書越開始流淚。
“粥裏...有葷腥...姐姐是唯物主義,我理解,但你也不能玷汙我的信仰!”
沈鹿南隻覺不可理喻,斬釘截鐵反駁,“不可能。”
林書越突然捂著肚子叫喚,“我好難受......你煮粥是不是用了豬油?我體質特殊,對動物油脂過敏......”
梁一舟冷冷道,“南南,做錯事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沈鹿南猛烈搖頭,抗拒著想要解釋,卻被帶有藥的手帕迷暈。
直到一盆冷水澆醒她,沈鹿南發現自己不著寸縷躺在船上,四肢被麻繩勒出紅痕,動彈不得。
她驚恐環顧四周,這裏是一片靜止水域,鮮有人至。
“既然你這麼喜歡招蜂引蝶,那我就讓你受個夠。”
林書越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夾雜著興奮。
沈鹿南抬眼和她四目相對,“對了忘記告訴你,這附近就是監獄,今天剛好刑滿釋放十幾個罪犯,你好好享受!”
黑壓壓的蚊群從四麵八方湧來,撲在沈鹿南的臉上、胸前、腿上,帶來尖銳的刺痛和灼燒般的癢。
她的呼吸變得困難,喉嚨每次吸氣都像是吞刀片。
更另她絕望的是,那群人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樣目標明確衝著她而來,而她就像砧上魚俎,隻能任人宰割。
“不要!”眼看那些男人就要動手,情急之下,沈鹿南脫口而出,“我身上有病!”
幾人動作一滯,看到沈鹿南身上的紅腫後,不由信了,均麵露嫌惡。
“這怎麼辦?梁總也沒說有這茬啊,怪不得給錢那麼大方,原來是有臟病!”
沈鹿南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顫聲道,“是...梁一舟讓你們做的?”
“對啊,他說隻要把事辦成了,什麼都好說。”
原來......她不答應,梁一舟就把謠言坐實,讓她被迫身敗名裂,事後隻要說是意外,她怎麼追究都無事於補。
她不禁想起京圈上流傳的關於他的那句話。
“梁一舟心狠手辣,卻偏偏信佛。
上一秒殺人不眨眼,下一秒就撚著佛珠罪過罪過。”
心臟像是被狠狠剜去一塊,疼到極致時,沈鹿南反而笑了出來,可嘴角剛揚起,眼淚就砸在了手背上,燙得嚇人。
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那她也當一回死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