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持續到傍晚。
張麗華見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
她不再哭嚎,而是紅著眼圈,坐在沙發上默默垂淚。
我哥蹲在她旁邊,又是遞紙巾又是揉肩膀。
「蘇穎,你看你嫂子都傷心成這樣了。」我哥回頭,用一種譴責的眼神看著我,「她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娘家好,心是好的。」
心是好的?
搶劫犯是不是也可以說自己是為了改善生活?
張麗華幽幽開口,聲音帶著哭腔:「蘇穎,我知道你有錢,開了個小工作室,一年掙得比我們倆加起來都多。可你也不能這麼看不起我們啊。」
「我弟,文輝,他多爭氣的一個孩子。從小學習就好,就因為家裏窮,才沒上好大學。現在他想考公,想出人頭地,我們全家都指望著他呢。」
「這電視,是我們家最大件的電器了。我爸媽每天就盼著晚上能看看養生節目,我爸還研究K線圖,說要炒股給我們家寶兒攢大學學費。現在全完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
我哥心疼得不行,瞪著我:「蘇穎!你聽見沒有!你嫂子說的多可憐!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我冷笑一聲:「體諒?怎麼體諒?把我工作室賣了,給你們全家換上金飯碗?」
「你!」我哥氣得指著我,說不出話。
張麗華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行,蘇穎,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們。但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我也不要多了,我弟的婚房,八十平,市區的。我爸媽的養老房,六十平,不用太好,郊區的就行。」
她頓了頓,仿佛給了我天大的恩賜。
「至於電視的錢,就算了,我們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真是被這番言論氣笑了。
「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被水槍也滋了?」
「你......你就是不想負責!」張麗華的臉瞬間又猙獰起來,「好!你不給是吧?我這就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評評理!」
她立刻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一接通,她就換上了一副被欺負到極致的哭腔:「爸,媽,你們快來啊!蘇穎她......她要把我們全家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