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團砸在臉上,並不疼。
心口卻像被鈍刀子割。
「我沒發瘋,顧言,我隻是不想過了。」
顧言冷笑,
「不想過?就因為兩瓶冰水?你至於嗎?」
「你知不知道我這次的合作案有多重要?白露是關鍵人物,我照顧她一下怎麼了?」
「你非要揪著不放,你是不是想毀了我?」
他站起來,逼近我,
「蘇青,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給的。」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我掙來的?」
「你有什麼資格提離婚?」
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記得你創業初期,是我給你湊的啟動資金。」
顧言臉色一僵。
「我也記得,你應酬喝到胃出血,是我在醫院守了你三天三夜。」
「現在你成功了,我就沒資格了是嗎?」
顧言避開我的視線,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別翻舊賬,我現在很忙,沒空陪你鬧。」
他拿起公文包準備出門。
「顧言,你知道暖暖對什麼過敏嗎?」
我突然問。
他腳步一頓。
「她對芒果和花生過敏,嚴重會休克。」
「你上次帶白露的兒子去吃甜品,點了兩大份芒果班戟,非說要一起吃,」
「暖暖的嗓子當時就腫了,你還罵她是為了爭寵裝的。」
顧言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我那是......」
「你那是忘了,還是根本不在乎?」
我走近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那塊表。
「百達翡麗的星空係列,情侶款。」
「白露手上也有一塊,對嗎?」
顧言下意識地把手腕往袖子裏縮。
「這是客戶送的,正好兩塊,我就給了白露一塊。」
他強行解釋。
「客戶?哪個客戶這麼大方,送情侶表?」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顧言,撒謊也要有個度。」
他徹底怒了,
「蘇青,你別得寸進尺!」
「想離開我,你和暖暖喝西北風去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
我撿起地上的協議書,重新打印了一份,簽上我的名字。
「你簽不簽都一樣,這個婚我離定了。」
「如果你不同意協議離婚,那我們就法庭見。」
「到時候,你婚內出軌的證據,我會全部提交上去。」
我指了指他的領口,
「你襯衫上的口紅印,和白露今天用的一樣。」
顧言臉色煞白。
他奪過協議書,撕得粉碎。
「我不同意!我死都不同意!」
他摔門而去。
我看著滿地的碎紙,長長吐出一口氣。
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通後,那邊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
「蘇青,我是陸景舟,律師聯係我了,你要離婚?」
「嗯。」
“我答應過你,給你選擇的自由。這十年我一直在國外拓展家族業務,但我從未停止過關注你。”
“我以為你過得幸福,但顯然,他沒有珍惜你。”
「別怕,一切有我。」
掛斷電話,我開始收拾行李。
隻帶走了暖暖,和我自己的證件。
這個家,我一分一毫都不想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