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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留給我的嫁妝，存放在了外祖家。

白發蒼蒼的外公，帶著我來到母親的畫室，上麵掛滿了她畢生的作品。

他慈祥地摸著我的頭：

“你長得和你媽媽真像，當初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媽媽嫁到舒家，讓人鬱鬱而終。”

“曼曼，記住外公的話，一定要選一個真心愛你的男人共度餘生。”

我紅著眼點頭，手機裏傳來舒嫋嫋炫耀的短信。

“姐姐，爸爸答應在拍賣會上送我一件上億的珠寶作為我的陪嫁，你呢？爸爸有給你準備嫁妝嗎？”

“哦，我差點忘了你已經被趕出家門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代替你好好照顧江哥哥的，你就安心地準備嫁給那個短命鬼吧！”

我沒理會這些短信，卻在看清拍賣會展出的珍品時，驀然頓住眼神。

那是媽媽的遺作！

媽媽走後，繼母借口晦氣把媽媽的畫作低價賤賣，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默默搜尋，沒想到會在拍賣會上看見這副媽媽最滿意的作品。

我死死地攥著手機，起身趕往拍賣場。

剛到現場，舒嫋嫋就迎了上來，炫耀著自己的得寵：“姐姐你怎麼來了？我本來還想親自和你道歉，沒想到你居然主動來了，上次的事情是我沒解釋清楚，才讓阿衍誤會你了......”

我壓根沒理她，徑直坐在了vip的座位上。

舒嫋嫋麵上一白，委屈地望向江衍回。

後者欲言又止地看著我，皺眉：

“做錯事的人是我，舒曼你沒必要把火撒在無辜的人身上。”

我沒吭聲，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江衍回沒來由地一陣心慌，好像什麼東西即將脫離掌控一般，可舒嫋嫋通紅的眼眶卻先一步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拍賣正式開始，我興致缺缺地靜坐著，看著江衍回對舒嫋嫋百般嗬護。

他會貼心地記住她的生理期，吩咐秘書準備紅糖薑茶；在她輕聲咳嗽時，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小腿上；在她眼睛亮亮地望著展品時，毫不猶豫地為她拿下。

這樣溫柔的江衍回，是兩輩子的我都不曾得到過的。

我麻木地看著這一切，心痛得無法呼吸。

隻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關係，再過半個月就能徹底離開這裏，到時候江衍回發現履行婚約的人是舒嫋嫋而不是她，想來他肯定會很高興，也算還清了上輩子的情。

作為壓軸展品上台的畫作，終於出現。

我不自覺地攥緊手指，緊緊地盯著。

“姐姐這麼喜歡這幅畫？”舒嫋嫋惡劣的聲音響起，她饒有趣味地觀察著我緊張的表情。

我沒回答她的話，舉牌競拍：

“五百萬。”

舒嫋嫋毫不猶豫地跟拍，低聲在我耳畔威脅：

“我最喜歡搶姐姐的東西了，無論是男人，還是這幅畫，都隻能是我的。”

“一千萬。”

“一千五百萬。”

“三千萬。”

......

價格一路狂飆，我的指甲掐進掌心，手裏的現金全部套進去卻還是拚不過舒嫋嫋。

“三千萬一次”主持人望向我，詢問：“舒大小姐還要加價嗎？”

我渾身發抖，扭頭看到江衍回諱莫如深的眼神，生平第一次和人低頭：

“江衍回，你能不能......借給我點錢？”

我艱難地開口：“這是我媽最愛的遺作，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找它。”

江衍回目光微動，視線落在我難堪到有些微紅的麵頰上，心裏沒來由地一陣刺痛，他怎麼也沒想到我堂堂舒家大小姐，居然連三千萬都拿不出來。

難道舒嫋嫋說的，舒父偏心舒曼是假的？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剛想做出點天燈的手勢，就聽見聲旁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

“阿衍，可是我也很喜歡這幅畫。”

舒嫋嫋紅唇緊抿，像是鼓足勇氣般對我說：“求求你了姐姐，這幅畫你讓給我好不好？”

我渾身發抖，看著江衍回眉頭緊皺，視線在我和舒嫋嫋之間徘徊不定。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視，想知道江衍回究竟會幫誰。

許久，他終於將目光轉向我，開口：

“給她。”

短短兩個字，仿佛兩柄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太陽穴，痛得我渾身顫抖。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舒嫋嫋興高采烈地把畫作領走，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人如墜冰窖。

江衍回看著這樣茫然無措的舒曼，心底湧起一陣後悔，他下意識安慰：“下次我送你更貴的禮物，作為補償，好不好？”

我沒理會他，衝到門口攔住舒嫋嫋。

艱難開口：“開個條件，把畫讓給我。”

舒嫋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惡劣地勾起唇角：“好啊，隻要你肯跪下求我，我就把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