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我是桀驁校霸江淮禮唯一的軟肋。
他為我收斂所有戾氣,為我戒煙戒酒,為我從倒數第一考進了年級前十。
他說我是他黑暗青春裏唯一的光,我信了。
高考後,我撕掉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陪他去了他想去的大學。
戀愛四年,他依舊把我捧在手心。
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會為了我排幾個小時的隊買一杯奶茶,會蹲下身為我係鞋帶。
父親公司陷入財務危機,他也動用家裏所有關係,發誓要幫父親渡過難關。
可在融資酒會那天,他介紹的關鍵投資人當眾反悔撤資,我父親公司徹底破產,絕望跳樓。
父親屍骨未寒,他卻在酒吧包場,與兄弟們舉杯慶祝。
我瘋了似的衝進酒吧質問,卻在包廂外無意間聽到他和他兄弟的對話。
“淮禮哥,你真牛逼!許知意她父親當年開車撞死你姐,現在你讓他身敗名裂,還讓許知意對你死心塌地,這招太絕了!”
......
“是啊,讓仇人的女兒愛上你,還為了你放棄清華,簡直是完美的複仇!”
“四年了,許知意還不知道真相吧?她還以為你真的愛她呢。”
江淮禮的聲音傳來,帶著得意的笑。
“廢話,我演技這麼好,她怎麼可能發現。”
我腦海裏一片空白,手腳冰涼。
當年的那場車禍,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撞的是誰。
原來四年的深情,都是他的複仇。
我轉身,沒有衝進那間慶祝的包廂。
沒有回家,我去了醫院的太平間。
父親躺在那裏,我握住他冰冷的手,聲音沙啞:“爸,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害了你......”
電話響了。
江淮禮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溫柔得要命:“意意,你在哪?怎麼還沒到,大家都在等你呢。”
聽著他的聲音,我想起高三那年下雨,我隻是有些低燒,他背著我跑了三條街去醫院。
那時他也是這樣急切的語調,眼裏滿是心疼。
這一切......真的都是裝出來的嗎?
曾讓我心動不已的溫柔,此刻隻讓我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陣惡心。
掛斷。
二十分鐘後,太平間的門被“砰”一聲推開。
江淮禮大步走進來,不由分說地將我從地上拉起,緊緊抱在懷裏。
他的氣息帶著酒吧的酒氣和別人的香水味:“別怕,以後我照顧你保護你。”
我用力推開他,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的觸碰。
江淮禮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捏住我的手腕:“許知意,你父親的事隻是意外,你鬧什麼脾氣?”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隻覺得陌生得可怕。
“你現在除了我,還能依靠誰?”
他強行將我帶回公寓。
客廳裏還擺著我為他生日準備的驚喜,牆上貼著“江淮禮,生日快樂,我的歲歲年年”。
江淮禮看著這些,眼神閃過複雜的情緒,隨即放柔了聲音:“意意,忘了這些不愉快,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我看著他深情的眼眸,胃裏翻江倒海,衝進洗手間嘔吐。
他跟進來,溫柔地拍著我的背:“慢點,別急。”
我惡心的不是悲傷,而是他這身精湛的演技,和他虛偽的關心。
江淮禮以為我隻是傷心過度,將我抱到床上,給我喂水喂藥:“乖,睡一覺就好了。”
他不知道,我順從地躺下後,悄悄發了條信息。
發給了一個我從未想過會主動聯係的人。
“陸先生,我想知道當年那場車禍的全部真相,無論您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江淮禮守在床邊,握著我的手:“意意,我們結婚吧。明年春天,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都行。”
結婚?
我閉著眼睛,嘴角冷笑。
江淮禮,你毀了我的一切,還想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嫁給你?
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