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進ICU搶救當天,我給江晚吟打了99通電話。
最後一通電話她終於接通,語氣卻是極度的不耐:
“隔三差五就拿你媽說事,沈熄,你引起我注意的手段,未免太低級了吧!”
“晚吟,別理他了,我們的企劃案還沒討論完呢。”
聽著她和男助理“討論的聲音”,我心如刀割。
手術室紅燈熄滅後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對不起,沈先生,我們盡力了。”
江晚吟的聲音還在繼續:“不就是30萬嗎?我給你,拿了錢就消停點,別再來煩我!”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不用了,江晚吟,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
“最好是這樣,沈熄。”
“每次都來這套,你不膩我都膩了。”
“還是說,這是你乞討的新花樣?”
不等我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了男助理的喘息:“沈先生,江總很忙,你就別不知好歹了,要是閑著,不如幫江總把明早要穿的襯衫熨了,男人的的賢惠,也是一種價值嘛。”
我眼圈發紅,恨不得衝過手機,把她們這對渣男賤女拽出來打死。
江晚吟笑了起來:“聽見沒有?阿澤比你懂事多了。”
“三十萬,就當我看你這場拙劣表演買的單,然後滾去給我買兩份晚餐,阿澤喜歡吃西街那家點心,一起買來,送到......”
我聽不下去,按斷了電話。
靠在醫院冰冷的牆上,一點點下滑。
恨自己無力,恨命運多舛。
我和江晚吟是商業聯姻。
隻是後來,我家出現危機破產。
我準備去退婚時,江母拿出能延緩我母親病情的特效藥,勸我留下。
他讓我陪江晚吟一起創業。
用我這份商業天賦,替他守好她的女兒和江家。
結婚後,江晚吟在公司通宵三天。
我就陪她三天。
她發高燒。
我守在她床邊,一步都不敢離開。
那時她燒得迷迷糊糊。
突然拉緊我的手,滾燙的呼吸打在我耳廓。
“沈哥哥,等公司好了,我就投資你的研究所,讓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沈哥哥,謝謝你。”
“沈哥哥,有你真好。”
她叫了我三聲沈哥哥。
我真的感動了,也真的信了。
我拚盡全力的對她好。
甚至賣了我唯一的念想。
資金注入她的公司後,她激動地抱住我,在我額頭印下一個滾燙的吻。
“沈哥哥,我們成功了!”
“這是屬於我們的公司,我向我媽證明,我不是非要靠家裏!”
我陪著她笑。
她不知道,那幅宋代字畫,是我父親留給我傍身的唯一遺物,是我最後的退路。
為了她的三句沈哥哥,我賭上了我的一切。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好下去。
可就在我站上了科技大賽冠軍位置的當晚。
她上了頭版頭條。
無數包養男人的大尺度照片,鋪天蓋地砸了下來。
我站在領獎台上,手機不停的響。
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充滿了戲謔和同情。
還沒等我回過神,更致命的一擊隨之而來。
為了壓製醜聞,她把曾經引誘我寫的情書全部公開了。
情書裏,有她引誘我抄錄的曖昧文字,有我對她傾吐最見不得人的心聲。但每一個字都是對她深切的愛。
她曾說,這是我們之間最私密的話語,是我愛她的證明。
如今,卻成了她轉移公眾視線,用來犧牲我的工具。
我本該獲得的榮耀,成了巨大的羞辱。
我瘋了一樣衝到她麵前質問她。
她坐在一群少爺中間,讓人壓著我跪在她麵前,玩味的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麵對所有人。
“各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才華橫溢’的舔狗先生。”
我腦中嗡嗡作響。
她從錢包裏抽出一遝厚厚的鈔票,動作輕佻地拍了拍我的臉。
然後,一張一張地,從我頭頂灑落。
冰冷的紙幣邊緣,劃過我的皮膚,帶來一陣刺痛的屈辱。
“沈熄,你早就不是沈家大少爺了,你的價值是江家給的。”
“我是江家的繼承人,我讓你怎麼樣,你就要怎麼樣。”
“別忘了,你母親吃的藥,每一顆都姓江!”
我崩潰的看著她。
離開這個念頭像野草一樣,在我腦中瘋長。
可母親的病離不開江家。
就在我日漸萎靡時,江母歎著氣跟我說。
“晚吟隻是一時受了刺激她心裏有你,你放心,她會回心轉意的,江氏也在為你母親研製最新的特效藥。”
為了特效藥,我又一次跟江母簽下了合同。
那之後,江母把調用藥物的權利,給了江晚吟。
說是為了讓我們多溝通,培養感情。
但江晚吟雖然依舊花天酒地。
不過她幾次為了督促藥物研製,親自替我母親試藥。
所有人都在勸我,說江晚吟隻是一時糊塗。
我在這一切虛假的幻象中,以為我能留住一切。
可最後。
我什麼也沒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