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給我請的保鏢,叫江野。
他曾是格鬥冠軍,沉默寡言,出手狠厲,但看我的眼神永遠忠誠。
所有人都說,他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惡犬。
我推掉所有豪門聯姻,準備在他生日這天向他告白。
可隔著屏風,我看見了那個總跟在我身後,甜甜叫我“姐姐”的林家養女。
而我的“惡犬”,正跪在她麵前,任由她用皮帶不輕不重地抽打著後背。
“江野,你是她一個人的狗,還是我們所有人的?”
他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興奮:“是......是主人的狗。”
那個“主人”,不是我。
我笑了,退出去,撥通了電話:
“喂,黑市拳場嗎?我這有條不聽話的狗,你們收嗎?生死不論。”
......
“哪家的小姐,開這種玩笑?”
我握著手機,指尖冰涼,聲音卻異常平靜。
“南城,顧雪。”
“他叫江野,身高一米九,前自由搏擊冠軍,你們去查,值這個價。”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壓抑的興奮。
“好,這單生意,我們接了。”
“記住,我要他活著,但別讓他太好過。”
“明白,顧小姐放心,進了我們這兒,是龍也得盤著。”
掛斷電話,我轉身,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宿舍門。
“江野哥,我說得沒錯吧,顧雪姐就吃這套,你越冷漠她越動心,就是賤人一個!”
江野的聲音傳來,那是我從未聽過的,一種混合著輕蔑和貪婪的語調。
“她爸一個首富,卻隻有她這麼一個獨生女,蠢得要死。”
“等我想辦法把她搞到手,拿到所有的財產,我就能跟你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我曾以為他看我的眼神是忠誠,現在想來,那不過是野獸在覬覦獵物時,極具耐心的偽裝。
“到時候沒了顧家,她什麼都不是。”
“隻有你,菀菀,你才是我唯一的主人。”
我深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慢慢走回自己的別墅主樓。
脫下外套,摸到親手為江野準備的生日禮物——一個刻著他名字的銀質打火機,還有一張我偷偷拍下的、他看著我笑的合照。
我曾以為,那是他獨獨給我的溫柔。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將火機丟回口袋,起身去了浴室。
熱水漫過身體,卻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腦海裏,一幕幕畫麵閃過。
江野剛來我家時,被仇家追逐,渾身是傷,跟在我爸身後眼神十分孤傲。
爸爸說,他有些脾氣,用得不順手可以辭退,可我卻十分喜歡他。
我不顧主仆身份,親自給他上藥、做飯,笨拙地討好他。
他替我擋下飛馳而來的摩托車,手臂劃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卻眉頭都不皺一下,神色緊張地左右打量我的身體:“小姐,沒傷到你吧?”
他會在我生理期的時候,滿臉通紅地遞給我親手煮的紅糖薑茶,碗邊,總是細心地用毛巾包好。
他會記住我所有不經意的喜好,討厭香菜,喜歡雨天,對芒果過敏。
所有人都說,江野是顧家養的一條最忠誠的惡犬,他的眼睛裏,永遠隻看得到我顧雪一個人。
我信了。
我甚至準備在他二十六歲生日今天,把自己全部交給他。
可今天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忠犬早已變了心。
林菀我爸戰友的遺孤,被我們家收養的女孩。
我所有對江野的女兒心思都是講給她聽,她總是捂著嘴笑,說我以後要有忠犬男友了。
我從未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從我身後捅我一刀。
我閉上眼,將自己沉入水底。
窒息感傳來,胸口的疼痛卻似乎減輕了一些。
顧雪,別哭了。
為一條狗,不值得。
不聽話的狗,就該送去它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