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整,老陳準時出現在我的樓下。
"薑小姐,請上車。"老陳幫我拉開車門。
我提著簡單的行李箱坐進車裏,柔軟的真皮座椅讓我忍不住感歎有錢人的生活。車子駛出老舊的棚戶區,穿過繁華的市中心,最後停在了市北的富人別墅區。
沈家的別墅比我想象中還要奢華,歐式的建築風格,精心修剪的花園,還有一個小型的噴泉。我跟著老陳走進大廳,水晶吊燈的光芒差點晃瞎我的眼睛。
"晚晚來了?"一個優雅的女聲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貴婦人從樓梯上走下來。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真絲裙子,保養得很好,但眼底的疲憊和憂慮卻掩飾不住。
"您就是沈夫人吧?"我禮貌地問候。
"叫我沈阿姨就好。"沈夫人拉著我的手,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孩子,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兒子臨川已經昏迷三個月了,醫生說醒來的希望很渺茫,但我不能放棄。"
她的手有些顫抖,我能感受到一個母親內心的焦慮和不甘。
"沈阿姨,您兒子是怎麼昏迷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是心理側寫師,專門協助警方破案。三個月前接了一個連環殺人案,就在快要抓到凶手的時候,突然在辦公室昏迷了。醫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就是醒不過來。"
我點點頭,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一個即將破案的心理側寫師突然昏迷,這也太巧合了吧?
"來,我帶你去看看臨川。"沈夫人拉著我的手上樓。
二樓的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牆上掛著各種名畫。我們在一間房門前停下,沈夫人輕輕推開門。
"臨川,媽媽給你找了個伴。"她輕聲說道。
房間裏有淡淡的藥香味,各種醫療設備安靜地運轉著。而在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人。
這個男人長得... 也太好看了吧?即使是昏迷狀態,也遮擋不住他的英俊。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緊抿,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冷峻的氣質。
"臨川今年二十八歲,從小就聰明過人,大學專門學了心理學,畢業後幫警方破了不少案子。"沈夫人坐在床邊,輕撫著兒子的手。
她的聲音哽咽了。
就在這時,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
"夫人,該給少爺做檢查了。"他看到我,禮貌地點頭,"這位是新來的陪護小姐吧?我是林醫生。"
"你好,我是薑晚。"我伸出手。
"晚晚,你先去隔壁房間休息一下,晚上再過來陪臨川。"沈夫人說。
隔壁房間同樣裝修豪華,比我原來住的地方大了好幾倍。我放下行李,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怎麼都睡不著。腦海裏總是浮現那個昏迷男人的臉,還有林醫生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晚上八點,我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房間裏隻有沈夫人一個人,她正在給兒子擦拭手臂。
"林醫生回去了,晚上你來陪臨川。記住,多跟他說話,說什麼都行。"沈夫人站起身,眼中滿含期待,"孩子,我們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等沈夫人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這個昏迷的男人。
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有些尷尬。說什麼好呢?跟一個植物人聊天,這也太奇怪了。
"那個... 沈臨川是吧?"我試探性地開口,"我叫薑晚,是來給你衝喜的。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你媽媽很擔心你,所以我就來了。你知道嗎,我其實是個很倒黴的人,別人都說我克人..."
說著說著,我竟然困了。
"我先睡一會兒,你... 你也好好休息。"我趴在床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即將陷入深度睡眠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清冽的男聲:
"終於等到你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間書房,四周都是書架,中央有一張桌子。
而在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男人。
正是剛才床上昏迷的沈臨川,此刻的他眼神清亮,正帶著一絲笑意看著我。
"你... 你怎麼會..."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這裏是夢境。"沈臨川站起身,走向我,"我的身體昏迷了,但意識還很清醒。隻有在特定的人睡在我身邊時,我才能通過夢境進行交流。"
"特定的人?"
他的眼睛注視著我,"比如你這樣的"
"什麼意思?"我感覺腦子有點亂。
"能夠感知他人情緒波動的人。醫學上叫做'鏡像神經元過度活躍',民間稱為'通靈體質'。
沈臨川的表情再次嚴肅起來:"我在昏迷前調查的那個案子,凶手就在沈家。而你,很可能就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你是說... 有人要殺我?"
"薑晚,小心身邊的每一個人。"沈臨川走到我麵前,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相信你的直覺,不要..."
話還沒說完,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我感覺有股力量在把我往外拉。
"記住我的話!"沈臨川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還趴在病床邊。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而床上的沈臨川依然緊閉雙眼,安靜得像個睡美人。
剛才... 是夢嗎?
我看著他的臉,心跳加速,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問題是,我能相信一個在夢裏遇到的"植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