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六年前,我還是個剛從美院畢業,在街邊擺攤畫畫的窮畫家。
夏林晚開車不慎撞了我的攤子,所幸隻損壞了一幅油畫,也就幾十塊錢。
可她硬要賠我五萬,說什麼藝術無價。
覺得不妥我就拒絕了,可她又鄭重地說,“大畫家,你值這個價。”
那雙眼睛亮亮的看著我,無比誠摯。
一來二去,我們就熟絡了起來,結婚也是順理成章。
婚後沒多久,她就懷孕了。
那晚她站在落地窗前和朋友打電話,“懷了,還能是誰的?就那個窮畫畫的。感情?多少有一點吧。”
“對,我就是故意氣爺爺!”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隻是她反抗聯姻的工具,但看著她漸漸隆起的肚子,我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因為我是真的愛她。
夏老爺子找上門那天,下著大雨。
他甩出一張支票,“五百萬,離開晚晚,那個孩子我會讓她生下來,但你不能是孩子的父親!”
我推開支票的手發抖,“爺爺,我不要錢,我對晚晚是真心的。”
老爺子歎了口氣,說我們這些年輕人做事永遠不考慮後果,早晚有一天會後悔。
但是我沒想到,先後悔的人竟然是夏林晚。
老爺子心臟病突發去世後,夏林晚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像看仇人。
“管家說是你獅子大開口把爺爺氣死的!”她說,“五百萬還不夠是嗎?不是說隻愛我不圖錢嗎?你可真虛偽!”
不管我怎麼解釋,她都不信。
從那天起,她給我打上了拜金虛榮的標簽,逼著我簽了AA製協議,不準我多花夏家一分錢。
哪怕孩子生了重病,她也不管不顧,讓我獨自承擔。
漸漸地,她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少,卻頻繁出現在娛樂新聞上,動不動就是為了誰豪擲千金而上了頭條。
“陸子彥,發什麼呆?”夏林晚不耐煩地用腳尖踢了踢我的小腿,“去西街老巷口買碗牛肉麵,待會兒沈硯要來,記得別加蔥。”
西街老巷口那家麵館,曾經是我和她常去的地方,現在她隻和沈硯去吃,偶爾會讓我去跑腿。
我冷眼看著,心早已麻木。
沒理會她的要求,隻將離婚協議遞到她麵前。
“簽字吧。”
“小晴不在了,因為你轉走的那五十萬,她沒能…等到心臟移植。”
“我們的婚姻…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明明開口平靜,可說到後麵卻越來越哽咽。
夏林晚臉色一白,她終於注意我懷裏的骨灰盒,卻覺得我是在撒謊,“沈硯說小晴昨天給我打過電話,陸子彥你撒這種謊真的很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