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二天一早，我在警局門口等顧西洲，1小時後他才姍姍來遲，

我跑過去鼓起勇氣開口：

“顧西洲，我想好了，如果你要去做臥底，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顧西洲退後一步，像是遇到臟東西般抖了抖衣服，語氣冰冷淡漠：

“你當臥底？那我應該會被你害得屍首都不完整吧？”

他的侮辱讓我臉色發白，頭也開始疼起來，疼得鑽心，

我強撐著解釋：

“我隻是想在我有限的時間護住你，畢竟你還有趙阿姨——”

話還沒說完，顧西洲便厲聲打斷我：

“沈青鶴，你是最沒資格提我媽的人！我爸死了我媽打擊過大中了風連話都說不出，”

“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你真知錯就離開這裏去死，那樣我才痛快！”

顧西洲眼神厭惡地看著我，隨後決絕離開，

我心臟疼得宛若撕裂，擦掉眼淚，我去了宋局辦公室，

將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遞給他，他一臉錯愕：

“青鶴，老顧的死不怪你，西洲那邊我可以幫你去解釋！”

我扯出抹笑搖搖頭，顧隊因我而死是定局，我難辭其咎。

“反正我快死了，走了也好為國家做貢獻——”

可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了顧西洲冷冽的聲音：

“什麼快死了？沈青鶴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轉頭，是一臉怒氣走進來的顧西洲，

我頓了頓，帶著最後一絲期盼開了口：

“我的確生病了，隻有半年時間了，所以現在離開是最好的——”

“沈青鶴，警局是你想走就走的？也對，反正你不在乎這身警服，更不在乎有人因你而死！”

顧西洲憤怒打斷我：

“你要真想死，就死遠一點！別他媽臟了警局！”

顧西洲摔門離開，我呆在原地，手心血肉模糊，心中卻一片釋然。

快了顧西洲，

你很快就不用再見到我了。

......

離開警局回到家，我頭再次疼起來，昏睡中，孫可給我發來傳呼：

【你查到的關鍵信息抓到害死顧隊的人了！你要來嗎？】

我迫不及待到了警局申請了親自審訊，

害死顧隊的人叫麻子，據他交代，他提前探查到了警隊派來的人，

因我懷疑交易時間並未通知警隊人出動，挽救了幾十個緝毒警，

麻子慌了神，殘忍殺害了顧隊逃離現場。

至此，真相大白。

從審訊室出來，我看向站在門外的顧西洲，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

我終於抓到了麻子，終於給顧隊報了仇...

警局外，顧西洲靠在牆頭處，他沉默了很久最終聲音嘶啞地開了口：

“宋局說我爸猜到你發現了交易信息有誤，配合你給警隊人打了掩護，”

“沒有你，警隊幾十人的家庭就全被毀了，謝謝！”

我輕輕搖頭，“是我欠你們的，該給你和趙阿姨一個交代！”

顧西洲深吸口氣：

“我媽今天會說話了，她說我爸臨死前交代了別讓我們恨你，但是我做不到！”

“你不用辭職，轉文職吧！我們的交往就此作廢，以後就別再見了！”

看著顧西洲離開的背影，我捂住嘴，慢慢蹲在地上，淚流滿麵，

好，

我心裏答道。

警局的人全都不知道，

1年前我被顧隊介紹的人秘密培養成了臥底，

審訊麻子時，我知道了他的上線是宛北的龍哥，

顧隊的死便是龍哥命令的，

我去宛北也成了定局。

顧西洲，此後，我如你所願。

1992年冬至，我拿到了去宛北的票，

而同一時間，顧西洲轉成了緝毒警，他身穿警服，警號幹淨透亮，

臉上堅毅，意氣風發。

我留下第183封遺書，在車上看了他最後一眼後上了車，

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顧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