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混亂還在持續。
李玉川手忙腳亂地指揮著醫療人員將何苗抬走。
我被紗布蒙著眼,安靜地坐在鐵籠裏,仿佛一個真正的受害者。
三年前,我和何苗離婚。
我至今還記得,在民政局門口,她將離婚證甩在我臉上時那副決絕又鄙夷的神情。
“吳誌文,我受夠了跟你過這種窮日子!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
為了讓女兒能有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我選擇了淨身出戶。
我把我們共同打拚下來的唯一一套房子,連同我所有的積蓄,一共三十多萬,全部給了她。
我隻有一個請求,讓我能隨時探望女兒。
她當時答應得很好,說看在蕊蕊的份上,不會阻止我們父女見麵。
可我沒想到,那隻是她為了榨幹我最後一點價值的謊言。
離婚後,我搬進了一間月租三百塊的地下室,那地方陰暗潮濕,終年不見陽光。
為了給蕊蕊賺取足夠的生活費和學費,我忙得不著家。
工地、外賣、代駕、裝卸工,最多的時候一天同時打五份工。
我舍不得吃一頓超過十塊錢的飯,身上穿的衣服,還是離婚前買的,洗得都泛了白。
可我賺來的每一分血汗錢,都毫不猶豫地打給了何苗。
我天真地以為,我多辛苦一點,蕊蕊就能過得好一點。
然而,我錯了。
何苗拿到我的錢和房子後,轉頭就和李玉川同居了。
她拿著我的血汗錢去買名牌包,去做高檔美容,去和李玉川到處旅遊,過著我無法想象的奢靡生活。
她對女兒不聞不問,甚至把她當成一個累贅。
有一次我去看蕊蕊,發現她正發著高燒一個人躺在家裏,而何苗卻和李玉川在馬爾代夫度假。
我心疼得無以複加,抱著女兒衝向醫院。
從那天起,我更加拚命地賺錢,我怕我給的錢不夠,怕女兒受委屈。
可我不知道,在何苗日複一日的毒雞湯灌輸下,蕊蕊的心早已經變了。
她開始嫌棄我。
“爸,你能不能別來學校找我了?我的同學看到你,會笑話我的。”
“爸,李爸爸給我買了一雙AJ,你送我的這雙回力,我早就扔了。”
我以為是孩子青春期的叛逆,我以為隻要我做得更好,她總會明白我的苦心。
直到那場升學宴。
她考上了本科,我高興得幾天幾夜沒合眼。
我用盡了所有的積蓄,又跟工友借了些錢,買了她心儀已久的筆記本電腦,想讓她在大學裏能抬得起頭。
可是在宴會上,當李玉川拿出和我一模一樣的電腦時,蕊蕊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她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麵,將我送的電腦狠狠地摔在地上。
“吳誌文!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李爸爸要送我這個,你還買一樣的,你就是想讓李爸爸難堪!你就是想惡心我!”
她歇斯底裏地朝我吼叫,而何苗和李玉川就在一旁冷笑著看我的笑話。
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
我所有的付出,在她看來,不過是廉價得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甚至讓她感到羞恥的累贅。
我以為那已經是背叛的極致,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他們為了徹底擺脫我這個“汙點”,為了用我的身體換取他們更奢華的生活,竟然設計了這場慘無人道的拍賣會。
我感受著紗布下完好無損的雙眼,感受著腦海中那串代表著十億財富的數字,心中再無一絲迷茫。
這隻是開始。
你們加諸在我身上所有的痛苦和羞辱,我會千倍、萬倍地,還給你們!
一個都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