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我的胃裏泛起一陣惡心。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醫院給兒子下了病危通知書,兒子想見我最後一麵。
我再也忍不住了。
哽咽淒涼。
淚水模糊了視線。
一旁的顧玉在繼續催促。
“磕100個頭我就放過你!”
為了兒子,我隻好屈膝。
膝蓋剛觸地,腕間已被攥住。
“慢著。”
女孩的鞋尖碾過我垂落的發,聲音帶著戲謔。
“小時候我見過雜耍班子,馬是馴好的,人一跨就走。“她彎指,輕佻地勾起我的下巴,“你說,人當馬,會不會更聽話?”
我瞳孔驟縮,嘴唇哆嗦著。
她這是沒把我當人看啊。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我彎著腰跪在地上。
女孩笑了,坐上來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安撫牲口。
“真乖。”
一旁的眾人都紛紛打趣道。
“瞧,她好像一條狗啊。”
“我也想騎她,不過不是在這裏......”
眾人哄笑,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那該多爽啊,你騎了換我騎......”
“咦,她的嘴巴那麼醜,你也吃得下啊?”
“去頭可食哈哈!”
巨大的羞恥感吞沒我。
季言神色冷淡,似乎是允許了他們對我的羞辱。
我的脊梁似要斷了。
指甲摳進磚縫,指節泛白。
“師母,加快速度啊。”
顧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渾身抖著,膝蓋在地上磨出紅痕。
這場鬧劇結束後。
我又跪在地上給顧玉磕頭。
一下二下......
額頭冒出血液。
地板發出沉悶聲。
過程中,我想起了我們一家三口漫步在海邊的溫馨畫麵。
我必須要快一點,才能見到兒子。
安安最乖了,不知道他為了等我這最後一麵,苦苦支撐了多久。
想到這些,我磕頭的速度更快了。
快到99下時,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是兒子死亡的通知。
我頓時心如刀割。
動作也聽人停止了下來。
周圍人將瓜子殼紛紛砸向我。
“磕頭磕傻了吧?還差最後一個呢。”
季言的聲音在我頭頂炸開。
“李顏,繼續!”
“別惹玉兒不愉快!”
我沒搭理他們,緩緩站起身。
恨恨的盯著顧玉。
我卯足全身力氣,對準她的臉就是一拳。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工廠。
女孩被我打倒在地,紅了鼻尖。
季言見狀,趕緊將她抱了起來。
然後對我大罵。
“你個潑婦居然敢對玉兒動手。”
“李顏,你的心腸怎麼那麼歹毒?”
“玉兒善良單純,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
我笑出了淚花。
心痛到無法呼吸。
在手機上輸出短信。
“安安死了......”
季言看了一眼,臉上風雨欲來。
“毒妃,你竟然敢詛咒安安?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他還想對我實施酷刑。
拿出粗大的鐵棍,要親手為顧玉報仇。
“李顏,先前我對你手下留情,希望你可以悔過自新,可我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讓你鑽了空子,傷害了玉兒。”
手下留情?
我看著紅腫的手指,摸著被封住的嘴唇。
這就是他口中的手下留情嗎?
“我要替玉兒出氣!”
男人嗬斥道。
我的背上挨了一棍。
立馬口吐鮮血。
他還想再繼續。
卻被一陣飛機的嗡嗡聲打斷。
眾人想要回頭去看,腦袋早已被槍堵住,無法動彈。
一群女兵抱著ak將廢棄工廠圍的水泄不通。
她們曾是我在外國當雇傭兵時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而我領導能力強,擔任過她們的隊長。
見到我的慘狀,女兵何麗立即怒了。
“是誰把我們隊長害成這幅模樣的,給我滾出來!”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絲堅決。
“切,這就是李顏搬來的救兵嗎?就幾這十個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就是,手裏還抱著假槍呢,笑死我了,等會咱們一人一個,想想就爽!嘿嘿嘿!”
他們臉上浮起一絲色欲,猥瑣笑道。
聞言,何麗臉色沉沉,朝著牆壁打了一槍。
“我看誰敢放肆!”
眾人在看見牆壁出現了眼子時,嚇得大氣不敢出。
尤其是季言。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當年我曾告訴過他我是雇傭兵,可他卻死活不信。
“怎麼可能,李顏你......”
我斜睨他一眼,充滿恨意。
何麗走來溫柔地幫我拆除嘴唇上的針線。
我忍著劇痛,指尖攥緊手心裏。
“對不起隊長,是我們來晚了。”
女孩垂眸道。
我終於能說話了,但每吐一個字都鑽心的疼。
“不怪你們。”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一個個指認,剛才欺負我的那些人。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被女兵們架了起來,手腕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疼得他們像殺豬一樣嚎叫。
“咚”地一聲,那些男人跪在地上,膝蓋磕在水泥地的悶響聽得人牙酸。
不停求饒,聲音顫抖。
“別、別!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該欺負李小姐的,放過我吧......”
他們涕淚橫流,褲腿濕了一片。
何麗走過來告訴我。
“季家一直有洗錢嫌疑,隊長,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助你毀掉季家!”
一旁的季言臉色頓時慘白了。
我看向他和顧玉。
“給我等著,這血債,我要你們百倍償還!”
季言一臉懵。
“什麼血債,你說清楚?”
他隨我一路跟來,來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的燈,慘白。
一張白布蓋住一個小小的輪廓。
我站著,腿像灌了鉛。
“安安,對不起,是媽媽來晚了。”
季言也徹底愣住了。
他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