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找回來的真少爺。
假少爺對我懷孕的女友圖謀不軌,我為保護女友坐了五年牢。
女友發誓此生非我不嫁,豪門爸媽對我百般補償,承諾今後隻認我這一個兒子。
可在出獄當天,他們卻集體不知所蹤。
我拖著滿身舊傷回到祖宅,卻看見爸媽正其樂融融商量假少爺和我女友的婚事。
本該在牢裏的薛辰言滿臉不耐煩:
“我和安寧的婚禮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都五年了,難不成真要看薛淮安的臉色?到底誰才是你們的好兒子!”
媽媽忙哄道:“當然是你了,當年為了讓他入獄,我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他算是什麼東西,要不是那死老頭子臨死前立下遺囑,指定他是唯一繼承人,隻有他三十歲前沒有結婚,億萬遺產才能分給你爸,我們怎麼舍得你受委屈。”
爸爸咬牙:“那老不死的就給我們留了個公司,現在又不景氣,就等著遺產來盤活呢。要不這樣,就在他三十歲生日當天,婚禮大辦特辦!到時候整個薛家就都是我們的了,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我心寒徹骨,沒想到久違的親情竟是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這樣的話,這出戲他們想唱,那我奉陪到底!
1
薛辰言聞言一掃陰鬱,興奮得兩眼都在冒綠光:
“爸媽你們也太謹慎了,話說億萬家產,這薛家家底真是豐厚,可那老東西也有夠摳門的!之前我不過就花了一千萬買了量圖靈的超跑就罵我敗家,那可是人總裁L親自設計的,他懂什麼!活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懂享受,還好死了,不然錢他拿著不也白白糟蹋了。”
他從皮夾裏挑了張不起眼的銀行卡:“喏,這是這個月我零花錢花剩的一百萬,畢竟是我的婚禮,我也想出點力。”
媽媽欣慰地誇讚:“咱們辰言是越長大越懂事了,有擔當,做事又大氣。”
說完,媽媽想到前些天收到的信封,嗤笑道:“不像薛淮安坐了五年牢,三天兩頭地就知道往家裏寄信。前兩天從牢裏寄的信,我又給當垃圾扔了,可張媽告訴我裏頭有錢。7872塊,有零有整的,硬幣都有好幾摞,像是叫花子討飯討來的。早知道扔遠點了,還讓下人平白看了笑話。”
爸爸冷笑:“果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指不定他在牢裏還比在外頭賺得多,在外麵就是遊手好閑的街溜子,去牢裏也算去對了,好歹以後出來了還有一門手藝為生。”
我憤怒地攥緊拳頭,這7872元是我五年間在監獄裏積極表現攢下的錢。
這些年他們從沒來探監過,隻有每月送來的一封封信在鼓勵我、讓我振作。
我回信也是想給父母留個念想,希望家人看到後能覺得我還在積極生活,不要擔心我。
想起入獄前,媽媽聲淚俱下地抱著我,她一夜痛失兩個兒子,膝下無人敬孝,我心中萬分自責。
因此我在獄中積極改造,終於爭取到減刑,能提前出獄。
可沒想到,我寄的報喜的信被當成垃圾,連帶著錢都成了玩笑。
無人知道我今日出獄,到頭來我得到的不過是冷嘲熱諷。
爸爸將銀行卡推了回去:“你自己用著,不夠就說,錢都不是事。圖靈集團指定我們提供零配件,這單成了公司不說能喘口氣,下半年的營業額都有了。再等遺產一到位,金山銀山要啥有啥。爸保證你的婚禮一定給辦得風風光光的。”
薛辰言收起卡,笑得意味不明:“那行,但是爸,薛淮安畢竟還是有你一半的血脈,萬一他到時候狗急跳牆,你不會心軟吧?”
爸爸眉頭緊鎖,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說得什麼話,給他們薛家當贅婿的三十年我過得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被她們父女倆呼來喝去了一輩子,到頭來什麼都要防著我,連個孩子的姓都不給我。對了辰言,得空了可得把姓改了,跟我姓,我們老錢家香火不能斷,這可是我們男人的尊嚴!”
見薛辰言點頭,爸爸目光柔和了下來,可緊接著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狠厲。
“至於薛淮安,識相的話我可以考慮給個十萬讓他滾遠些,不識相的話,牢裏空的很,多他一個不算多!”
媽媽挽上爸爸的胳膊:“就是,他要是實在不懂事的話,不也就是一個車禍的事,反正不是沒做過......”
爸爸眼中閃過心虛,但隨即一拍桌子怒斥:“夠了!塵埃落定前不許再提!當務之急是讓薛淮安不能繼承遺產,至於他的去留再議。”
我心痛難言,他們句句算計,字字誅心,談論殺我就像談論天氣一樣尋常。
可悲痛憤怒之餘,又讓我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我的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想。
薛辰言笑道:“爸你這也太草木皆兵了,且不說薛淮安那個廢物現在還在牢裏,就算放出來了,誰不知道他愛慘了安寧,除了她他怎麼會願意娶別人,不可能有變數的。”
我點頭,安寧是我認定的唯一的妻子。在我被薛家找回前就同我一見鐘情,得知遺囑後又多次拒絕我的求婚,隻為我的事業更進一步。
五年前薛辰言就惦記她,為了保護她和肚中的孩子,我毅然出手,她也決心等我。
可是沒想到,爸媽反水,想必安寧受人脅迫,還是沒能逃掉。
但是沒關係,我回來了,這億萬家產我願與她共享,用餘生來照顧她和孩子,填補遺憾。
這樣想著,隻見許安寧拉著薛子葉走來,我剛要攔住她們。
可是接下來的一番話直接讓我愣在當場。
媽媽笑著招呼:“剛說到你們的婚事呢,給定在三天後了,三月十號,正好你們也認識十年了。到時候我們小葉子給爸爸媽媽當花童好不好呀?”
薛子葉甜甜地應道:“好!”
他們認識十年,可加上五年牢獄,我和許安寧也不過認識七年。
我的心不可抑製地狂跳,真相呼之欲出。
許安寧笑了,但心中隱隱不安:“媽記性真好,不過三天後是淮安的生日吧,到時候他知道真相,雙重打擊之下會不會承受不住啊。想當年我故意接近他,拖著不結婚,可想想五年前的那出戲真有點對不起他,不僅斷了他的財路,還毀了他的前程。”
薛辰言被逗樂了,刮了刮她的鼻子:“要是沒有你,他那種屌絲怎麼會有人看得上,我還沒追究他敢假戲真做。安寧還是太善良了,五年前咱們親熱讓那個野種掉了,還自責了很久呢。”
媽媽幫腔:“就是,本來就是他該有的命,這些錢該是他拿的嗎,在薛家裏裏外外忙活這麼多年的哪裏是他,有他什麼份兒!再說了,他一個街溜子能有什麼好前程,毀了就毀了!”
爸爸冷哼:“這億萬家產,他那種廢物什麼都不懂,拿了也是浪費。到時候多派點安保、媒體,他要是敢鬧事我就讓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原來,老婆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
我的女友自始至終從沒想過嫁給我,我們的孩子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從始至終,這不過是對我使的美人計。
引我入局,讓我為愛甘願畫地為牢,卻在最後時刻捅我一刀,說你本該就是這樣的廢物,你在期望什麼?
好,真是好得很!
2
我恨得雙目猩紅,扭頭出門,後腦勺卻被砸中,一陣鈍痛。
“死光頭!”
硬幣在地上滾了一圈。
我轉身,隻見薛子葉一手拿著被紅紙包著的硬幣,一手又要朝我擲來。
那分明是我寄回家的那摞錢。
我接過她扔來的硬幣,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薛子葉被嚇哭了,指著我哆哆嗦嗦地哭了起來。
此時,屋裏人紛紛趕了出來,見到我皆是一愣。
媽媽率先反應過來,將薛子葉護在身後:“淮安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好讓我們來接你呀。小葉子人還小,這麼些年沒見過你,犯不著和孩子生悶氣,多抱抱就認得了。”
見我依舊臉色鐵青,媽媽繼續強撐笑意解釋道:“辰言也是前些天表現好才出獄了,當年就是個誤會,現在人也好好的了。是吧,辰言快和你哥哥道歉。”
薛辰言挑了挑眉:“是啊哥,當年我錯了。”
見我不說話還死死盯著她,薛子葉以為我要抱她,害怕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忙向薛辰言伸手。
“我不要你抱,你就是個殺人犯。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抱!”
薛辰言將薛子葉抱在懷裏,指著我笑著說:“我不是你爸爸,這才是你爸爸哦。”
薛子葉哭得撕心裂肺,甚至抓著硬幣還想砸我:“我不要、不要殺人犯當我爸爸,嗚嗚嗚......”
許安寧找補道:“淮安你別生氣,孩子還小,認生呢。辰言先回來的,她就認錯人了。”
漏洞百出的一句話,我都沒興趣反駁。
我隻在獄中收到過一張孩子的百歲照,當時的我稀罕得每晚都捂在心口。
有人問我後悔嗎?我說絕不後悔在那個晚上挺身而出,無數次慶幸保護了妻兒。
可是沒想到,我隻是個笑話。
他們情投意合,那也壓根不是我的孩子,親生孩子早死在了他們二人的恩愛之中。
我的心隱隱作痛,要是孩子還在,也是這般大了吧。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兒子,我們剛給你和安寧定了婚期,就在三天後,你三十歲生日那天。到時候擺場大的,豪門雲集,你不光和安寧修成正果,還借此宣布你繼承老爺子遺產的事。”
薛辰言補充道:“我也要結婚,那要不當天婚禮我們一起辦了吧。”
許安寧一幅含情脈脈的模樣,可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
我心中冷笑,可麵上不顯:“沒問題。”
他們可真是迫不及待地要在豪門權貴前讓我出醜,宣告我是薛家的棄子,將我徹底踢出局。
既然這樣,那就靜待他們如何自掘墳墓!
3
我去洗漱間洗了把臉,剛開門就看見薛辰言堵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薛辰言抬手作勢要摸我的頭:“還真是光頭啊。”
我厭惡地拍開他的手。
薛辰言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站在鏡子前狀若無意地欣賞自己堪比明星的發型。
無非就是想表示他沒去坐牢,可他以為能落到什麼好?
我忍無可忍:“好狗不擋道。”
薛辰言笑容惡劣:“哥你坐過牢果然不一樣,說話自帶戾氣。在牢裏過得可還好,有沒有收到我的特別關照啊?我都和他們說了,你是我的哥,所以打你要用十成力。”
“薛辰言,我發現你真是蠢得可以。”
說話間,我拳頭朝他臉上招呼。
薛辰言霎時間鬼哭狼嚎,鼻青臉腫。
許安寧聞聲趕來,著急地幾乎是撲到他身上:“辰言痛不痛,你有沒有什麼事。”
薛辰言狼狽不堪,可還是抵著上顎笑道:“不過是和哥敘敘舊,哥還是那麼暴躁。”
許安寧眼眶紅紅的,擋在我麵前:“道歉。三天後就是大婚,你讓新郎這幅樣子出席,你讓別人怎麼想他,他該如何自處!”
可她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被未婚妻拋棄,被遺產除名,別人會怎麼想我,我又該如何自處!
我冷笑:“看你這樣在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打的是你的新郎。”
許安寧磕巴了:“我的新郎當然是你,我隻是心疼他。你傷了人,總歸是要道歉的,況且他還是你弟弟,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他買通犯人對我下黑手,我不過是還了他萬分之一。
不過,她說得也有道理。
我將薛辰言抓著衣領扯了過來,輕輕拍他的臉頰,邊拍邊道歉。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啊。”
薛辰言想掙紮,可是他一個隻知道享樂的公子哥能有什麼力氣。
直到薛辰言臉上的傲慢瓦解,我才將他丟到一邊。
許安寧在一旁死死拽著我的衣袖,我幹脆將襯衫脫了,露出了滿背的傷痕。
我嘲諷地看向呆愣的她,比起我受的傷,他又算得了什麼。
“許安寧,你還記不記得我五年前為什麼坐牢,因為你說這個畜牲想上你的床。你現在和我說你心疼他。當時我就該把他打死,讓你好好心疼心疼,最好心疼一輩子。”
許安寧臉色煞白:“怎麼、淮安你怎麼這樣。”
從前,我從未對她疾言厲色,她一時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動靜太大,薛子葉跑過來不停扯打著我:“不要打爸爸,你個壞蛋,我要報警把你抓起來!”
“抓誰還真不一定呢。”
我蹲下身子,把她頭發揉亂後揚長而去。
身後,許安寧小聲埋怨道:“你為什麼招惹他,他要是知道什麼了怎麼辦?”
“怕什麼就幾天了,他怎麼會舍得不娶你。真期待你把我們的結婚證拍他臉上的時候,他的表情該有多精彩。到時候我要讓他跪著給我磕頭認錯。”
薛辰言沉不住氣,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羞辱我的機會。
他親自扯下這層親情的遮羞布耀武揚威,無非想的是用愛情鉗製住我。
他以為他們吃定我了。
可我出門後,隨即撥通電話:“停止和薛工機械一切合作,另外還有幾件事要請你幫忙。”
交待完後,電話那頭的女聲一改嚴肅,笑著說:“歡迎回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