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亡國公主。
多年恩愛的夫君滅我全國,我卻依然愛他如初。
裴郎逼我恩師拔劍自刎時,我拍手叫好;
裴郎砍下我母後的頭,我拿出心愛的嫁妝盒,歡歡喜喜地把頭顱裝進去;
裴郎和其他人糾纏不清,我就殺了那個女人。
可是沒處理好滿身的血,被裴郎發現了。
他驚恐地往後縮:“別殺我!別殺我......”
我一臉笑嘻嘻:“阿鳶愛裴郎,怎麼會忍心殺裴郎呢?”
“隻可惜,愛裴郎的阿鳶被我親手埋了,我隻是一個生來就帶著詛咒的木偶啊。”
......
埋完屍體後,我特意把身上的血汙洗幹淨,然後歡歡喜喜找我的裴郎。
卻與轉角處的宮女撞了個滿懷。
東西乒鈴乓啷掉了一地,碎了,是我的嫁妝。
母後送我出嫁前說過:“阿鳶記住,這些嫁妝在,娘就在。”
所以成親後,我就珍貴地將它們鎖進嫁妝盒裏。
宮女慌忙撿起揣進懷裏,下意識大喊:“這是我的東西!”
反應過來後又加了句,“奴婢又不是故意的,娘娘不會怪罪吧。”
我理了理衣裳,笑嘻嘻:“怎麼會呢,裴郎說過,阿鳶最善解人意了。”
可是見我來,裴郎並不高興。
“你來幹什麼?我早就說過,你們燕國被滅已成定局。”
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明明記憶中裴郎不是這樣的。
他會許下“要給我的阿鳶打造一座金屋,把她藏進去不給其他人看”。
會不遠千裏為我送來大燕的荔枝,親手剝給我吃。
也許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他生氣了。
我勾起他的手晃了晃:“裴郎,阿鳶錯了,別不要阿鳶。”
裴鳴之神色緩和了些,溫厚的手掌撫著我的臉:
“阿鳶,除了大燕這件事,其他的我都應你,好嗎?”
“好呀好呀,都聽裴郎的。”我說著,臉上綻出一個燦爛的笑。
他拉過我的手,將我圈在懷裏。
可是他胸前的鎧甲又冷又硬,還有股難聞的鐵鏽味。
很難受。
對了,今日裴郎歸來,聽說殺了幾萬名大燕士兵。
裴郎一定辛苦了。
於是我開口:“裴郎,可不可以也帶我去戰場?”
裴鳴之臉上的笑停滯了片刻,目光沉沉:“阿鳶為什麼想去?”
我用力抱著他,聲音悶悶的:
“裴郎一去就是好幾個月,阿鳶真的好想你。而且看你這麼辛苦,阿鳶也想出一份力。”
“你不是說除了滅亡大燕的事,都會答應我嗎?”
他一怔,像從前一樣對我百依百順:“好。”
看,我的裴郎還是愛我的。
我哼著歌回去時,突然一個人影竄出來。
二話不說便把我拉往偏僻的地方,停下後撲通一聲跪下:
“公主殿下,奴婢找到了可以逃出皇城的地道,我們趕快逃離這裏吧!”
是我的陪嫁丫鬟。
我甩開她的手,有些不解:“裴郎還在這裏呢,為什麼要逃?”
春枝哭著拽住我,苦苦哀求:
“你是大燕的公主啊!現在大燕麵臨滅頂之災,裴旻之怎麼會放過你!”
聞言,我頓時笑得樂不可支。
“裴郎怎麼會傷害阿鳶?裴郎最愛阿鳶了。”
而且母後也說過,等我嫁去梁國後,裴郎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沒了依靠,阿鳶怎麼活啊。
見春枝還想勸阻,我有些惱了。
於是我大聲呼救,裴鳴之聞訊很快就帶人趕到。
我躲進他的懷裏,指著春枝:“這個丫鬟說你壞話,還要我跟她一起離開你逃跑。”
裴鳴之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
“按照律法,衝撞皇族應該立即處死,但念在她是你娘家人......”
“不。”我打斷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
“她不聽阿鳶的話,那就直接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