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再次腳踏實地時，我已經身處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巨大宮殿。

這裏就是魔尊夜玄的老巢——萬魔殿。

宮殿通體由黑曜石建成，殿內的廊柱上盤繞著猙獰的魔龍雕像，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夜玄像扔麻袋一樣把我扔在一張冰冷的玉床上。

“這裏就是你以後的住處，給我安分點。”他冷冷地警告，“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那個樵夫情郎剁成肉醬，喂我的地獄犬。”

我咬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恐懼，轉身就要離開。

剛走到門口，一個身著火紅紗裙，妖嬈撫媚的女人便迎了上來。

“尊上，您回來了。”她的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一雙狐狸眼毫不掩飾地在我身上打量，充滿了敵意。

“這就是您從凡間帶回來的那個......玩物？”

夜玄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魅姬，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

魅姬臉色一白，立刻跪了下去：“屬下不敢。”

“滾出去。”

“是。”魅姬起身，臨走前又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殿內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縮在床角，抱著阿晏給我的那隻木鳥，那是此刻我唯一的慰藉。

夜玄說，我是他的。

可我攻略了他99次，他有99種方法讓我死。

他心情好時，會一劍穿心，給我個痛快。

心情不好時，會把我扔進萬蛇窟，看著我被啃噬殆盡。

這個男人，沒有心。

我怎麼可能是他的？

正想著，夜玄又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滿了各種珍稀的靈果。

“吃。”他把托盤推到我麵前，語氣依舊是命令式的。

我看著那些能讓修仙者搶破頭的果子，搖了搖頭。

夜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怎麼，嫌棄我給的東西？還是在為你那個樵夫守節？”

他一把捏住我的臉頰，強行掰開我的嘴，抓起一個血紅色的果子就往我嘴裏塞。

果汁又甜又腥，我被嗆得劇烈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吃？”他冷笑，“那我就讓他也嘗嘗。”

他一揮手，一麵水鏡出現在空中，鏡子裏映出的，正是阿晏。

他正坐在我們被毀的家門口，默默地修補著破損的籬笆，神情落寞。

突然，一隻麵目猙獰的魔物憑空出現，張開血盆大口就向阿晏咬去。

“不要！”我失聲尖叫。

我撲到水鏡前，眼睜睜看著那魔物一口咬在了阿晏的胳膊上。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粗布衣衫。

“住手！夜玄你住手！”我瘋了一樣捶打著水鏡，可指尖穿過的隻是一片虛無。

“求求你，我吃，我什麼都吃，你讓他住手！”

夜玄這才滿意地揮了揮手，水鏡中的魔物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

阿晏捂著傷口，抬頭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我癱軟在地，撿起地上被我打翻的靈果，不管上麵沾了多少灰塵，拚命地往嘴裏塞。

我吃得又快又急，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懼和絕望都咽下去。

夜玄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記住，你的命，他的命，都在我手裏。”

從那天起，我成了夜玄名副其實的囚犯。

他把我關在寢殿裏，不許我踏出半步。

每日三餐，他都會親自端來，然後逼著我當著他的麵吃下去。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尤其喜歡看我恐懼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

有時候，他會像模像樣地模仿起我和阿晏在村子裏的生活。

他會笨拙地給我梳頭，結果扯得我頭皮生疼。

他會給我講一些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冷笑話，然後在我毫無反應後勃然大怒，捏碎手邊的玉杯。

他就像一個得到了新玩具卻不知道怎麼玩的熊孩子，用他那套殘暴乖張的邏輯，試圖複刻一份他從未擁有過的溫暖。

但我知道，他不是阿晏。

阿晏會記得我喜歡在發髻上別一朵小小的梔子花。

阿晏會在我冷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而夜玄，他隻會用最名貴的珠釵把我打扮成一個華麗的木偶，用最珍貴的火狐裘把我裹起來，然後宣布，我是他一個人的。

這種窒息的占有，讓我度日如年。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在夜玄離開後，拿出那隻木鳥，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阿晏，你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