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梁清婉威脅,慕流華也已對她死心。
除夕夜宴,他並不在意那個心偏到沒邊的父皇,卻不能不在意疼他、愛他的太後皇祖母。
尤其,這是他能陪祖母過的最後一個除夕。
五日後,慕流華起身前往珍寶閣,取他提前預定好的賀歲禮。
多日不見的梁清婉竟候在門外。
昨夜冬雪驟降,以往就算在他生辰宴,也隻穿舊衫,戴磨損發簪的梁清婉,竟換了一身新衣。
身著廣袖流仙裙的她,有著少女的稚氣,昳麗的五官,襯著腕間瑩瑩如玉的佛珠,愈發美得清麗出塵。
慕流華還沒上馬車,車簾突然從裏麵被掀開。
慕月白俊秀的臉龐露出來,滿臉笑容:“長兄是要去珍寶閣嗎?”
“弟弟雖然沒長兄有錢,但也想跟長兄去長長見識。”
慕流華看向站在馬車旁,耳尖微紅的梁清婉,心酸刺骨。
原來,梁清婉等得不是他。
原來,清冷如梁清婉也會為悅己者容。
一路上,慕月白都在與梁清婉攀談,說珍寶閣裏有多少稀世珍寶。
他邊說,邊惋惜地看慕流華。
“真羨慕長兄有那麼多錢買寶貝送父皇和祖母,我例銀少,買不起什麼好東西。”
他自嘲輕笑:“也怪不得祖母不喜我...”
梁清婉捏著佛珠的指尖,漸漸泛白。
“二殿下這麼好,自然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珍寶。”
慕流華懶得聽他茶言茶語,扭頭去看窗外風景。
再有幾天,他就要作為質子去北闕,此去不管是生是死,他大約都不能再回故土,再回故都。
珍寶閣中價值連城的寶貝數不勝數。
慕月白每看過一件,都喜愛的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
梁清婉要買下,慕月白依依不舍地搖頭。
“我每月到手的例銀,連長兄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哪裏買得起。”
他收回手,強顏歡笑道:“婉兒妹妹不用管我,反正我一直都是長兄的陪襯。”
“今日采買的主角也是長兄,我隻要買一兩件下腳料就可以了。”
梁清婉眼底的心疼彌漫。
談話間,慕流華取了預定的玉佛就要走。
他剛要結清剩餘尾款,方才還挑選玉佩的慕月白,滿眼豔羨地開口,“長兄,這尊玉佛好像沒那麼貴,可以讓給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