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挺標準。”
王太太抱著她的寶貝兒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諷刺。
她對匆匆趕來的校長命令道。
“校長,這種有小偷小摸行為的野孩子,必須立刻開除,我不想我兒子再看到這種窮酸相。”
校長是個地中海,他連連點頭哈腰,甚至親自給王太太拉過一張椅子。
“王太太您消消氣,為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我馬上就讓教導主任來處理。”
王太太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對校長開始說教。
“校長,不是我說你,你們學校的門檻就是太低了。什麼人都放進來,拉低了我們整個學校的檔次。我兒子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跟這種人做同學,我怎麼放心?”
校長在一旁聽著,像個挨訓的小學生。
沒有一個人為我們祖孫倆說一句話。
王太太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對著電話那頭哭天搶地。
“老公,你快來啊,我和兒子在學校被一個野孩子和老東西欺負了。”
“他們不僅偷東西,還想打我們,我好害怕啊。”
我聽著她的胡說八道,想起了我可憐的女兒。
想起了她和陳東白手起家,沒日夜地打拚。
我給了女兒很多支持,不管是人脈還是資金都沒少過。
飛鴻集團的股份,百分之九十都在我女兒名下。
我女兒,才是飛鴻集團真正的主人。
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陳東來了。
他穿著一身昂貴的手工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他看到地上狼藉一片,和我懷裏哭泣的外孫,眉頭瞬間擰成一個結。
他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拉到身後,像是生怕被我們沾染上什麼臟東西。
他蹲下來,仔細檢查自己的兒子。
“寶寶,讓爸爸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那個小雜種有沒有抓你?”
他完全無視了真正被掐住脖子的我外孫。
我以為他會認出我,會給我和外孫一個公道。
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徑直走到王太太身邊,把她和那個熊孩子一起摟進懷裏,柔聲安慰。
“寶貝別怕,老公來了。”
他和我,僅僅隔著三步的距離,卻好像隔著一道天塹。
我和外孫,被他當成了空氣。
我的心,一寸寸地涼了下去。
“陳東。”
我開口,聲音沙啞。
“我是林建國。”
陳東抱著那對母子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我。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瞬間的驚慌,但立刻就被一股狠厲取代。
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衝著聞訊趕來的兩個保安怒吼。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把這個來學校鬧事的老騙子給我扔出去。”
老騙子。
他竟然說我是騙子。
他指著我,大聲地對校長和老師們解釋,那聲音大到足以讓整個走廊都聽見。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妻子去世後,總有些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想來攀關係、要好處,沒想到都找到學校來了,真是煩人。”
我被兩個保安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
陳東甚至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然後把手帕嫌惡地扔在了我腳邊。
我看著這個我曾視如己出的女婿,看著他那張寫滿無情的臉。
我的心,徹底死了。
在他把我扔出校門之前,我撥通了一個電話。
“張律師,準備一下。”
“我要拿回屬於我女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