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後,吳宗林見狀非但沒收斂,反倒往邁巴赫引擎蓋上一靠:
“我看你可真是對司家的勢力一無所知,你覺得你報個警就能解決事情了?”
對方的話語裏帶著幾分篤定,我已經隱隱約約覺察到幾分不對。
果然隨著警笛聲越來越近,吳宗林看到駛來的警車後突然直起身揮了揮手:
“張隊!這裏!”
從車上下來的交警姓張,一看見吳宗林,臉上瞬間堆起笑:
“喲,吳哥,怎麼回事這是?”
“還能怎麼回事?”吳宗林往我這邊一努嘴,“這小子開個破紅旗在路口故意別我,現在還賴我追尾,你說氣人不氣人?”
我差點氣笑。
沒想到這吳宗林不光不講理,顛倒黑白的功力也是一等一。
而一旁的張隊掃了眼我的紅旗,眉頭立馬皺起來。
他走到我麵前,連看都沒看事故現場,直接道:
“同誌,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怎麼就拎不清呢?”
我皺眉:“交警同誌,事故責任看現場就行,他追尾我,車屁股還在這兒。”
“現場什麼現場!”張隊急了,朝我擺了擺手,“吳哥是司總的人,能跟你這破車計較?我看你就是想碰瓷!”
“我看這事也不用查了,你趕緊給他道個歉,再賠點兒誤工費,這事就算了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以為叫來個交警總能讓這事公平解決,沒想到他們兩人也是蛇鼠一窩。
“拜托你搞清楚,是他撞了我,你讓我道歉賠錢?”
“少廢話!你知道司家在海城是什麼地位嗎?”
“估摸著你是剛來海城不知道門路這才給你點麵子,換了別人,你現在已經在局子裏了!”
說完,他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
“我勸你識相點,別等會兒吃不了兜著走。司家想讓你在海城待不下去,比踩死隻螞蟻還容易!”
張隊長的袒護已經明顯到其他人都看得出來。
周圍有人小聲議論:
“這交警怎麼回事啊?明顯是邁巴赫追尾......”
“小聲點!沒看見是司家的車嗎?誰敢管啊?”
我盯著張隊的警號,嗤笑一聲掏出手機。
行,既然你這個小嘍囉管不了,那我隻好讓說的話的人來壓壓你了。
“你的編號我記下了,這事我會向上級反映。”
不想張隊聞言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搶我手機:
“你還想跟上級反應?!”
他的手像鐵鉗似的朝我手機抓來,我腳步輕輕一錯,他撲了個空。
連續幾次都撈不著邊,張隊臉上青筋暴起。
最後一下,我側身避開的同時,往他背後輕輕一推。
他就整個人踉蹌著摔個狗吃屎,帽子都滾到了路邊。
“反了你了!竟敢襲警!你這是尋釁滋事,我現在就把你扣回局裏!”
我拍了拍衣角的灰,冷冷道:
“我勸你,現在改主意公平處理,還來得及。”
“處理個屁!”
沒等張隊回話,吳宗林就先在旁邊跳腳:
“小子,你真是茅坑裏點燈——找死!本來拿了那二百塊錢滾蛋就完事,非要在這兒逞威風,我就得讓你知道知道惹我的後果!”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賠償漲到二十萬,再給我磕三個響頭,不然我讓你在海城連飯都吃不上!”
真是稀奇。
長這麼大,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他還是頭一個。
我要是不配合配合,還真是對不起他。
“你笑什麼?”
吳宗林察覺到我的笑意瞬間怒火中燒,掄起拳頭就衝過來:
“敢瞧不起我?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
“住手!”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我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套裙的女人快步走來。
正是我那位素未謀麵的未婚妻——司文嫻。
司文嫻原本滿臉怒容,可看到我的臉時,眼中竟飛快閃過一絲驚喜。
可不過片刻,又被冰冷覆蓋。
她徑直走到吳宗林身邊,語氣緩和了些:
“我就猜你這麼久不回公司是出事了,到底怎麼了?”
“司總您可來了!”
吳宗林一見到司文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指著我哭訴:
“這小子開個破紅旗故意別我車,我好心給二百塊錢讓他修,他不僅不領情,還動手打了張隊!”
張隊也爬起來附和:
“是啊司總,這小子太囂張了,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還說要投訴我!”
司文嫻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目光掃過我時,冰冷中又漸漸多了幾分厭惡。
吳宗林又添了把火:
“對了司總,他剛才還打您私人電話呢,我看就是想攀關係的窮親戚!”
司文嫻聞言看向我,一副了然的樣子:
“你就是蘇品?”
“是我。”
“那正好。”
她抱起胳膊,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借著這事把話說開,我不會和你結婚的。指腹為婚這種老掉牙的事誰會認?”
“而且,我們家也不可能讓我嫁給一個人品差勁、家庭窮酸的廢物。”
我皺起眉,重複道:
“人品差勁,家庭窮酸的廢物?”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一個國家級保密科研人員,光專利費就夠普通人活幾輩子。
而且家裏世代從商,身價百億,竟然會和這幾個詞扯上關係?
司文嫻冷笑:“難道我說錯了?什麼保密單位,說白了就是無業遊民吧?不好意思說出口才編的身份。”
“還說家境富裕,開這麼輛破紅旗,誰信啊?我告訴你,就算天下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所以,趁早回去告訴你家人,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