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竹馬又在鬧脾氣了。
她將收拾好的行李箱遞給我:“這段時間你先搬出去,阿澤抑鬱症犯了,要來跟我住,看到你會不高興的。”
我捏緊手中的婚戒,沉默著點頭。
沒有大吵大鬧的質問,也沒有卑微至極的挽留。
幹脆的拉著行李箱出門。
離開前,聽到她朋友的調侃:“你馭夫有道啊,這樣明目張膽都不跟你鬧。”
“下次你再有更過分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吧?”
妻子一臉笑意的坐在沙發上:“賭一把?”
他們賭一個月後的民政局,賭我會苦苦挽留,賭我卑微至極的哀求妻子不要離婚,賭我付出一切隻為了不離婚。
可一個月後,我沒有挽留,沒有哀求,平靜的走進民政局。
領完離婚證後,看著手機裏剛收到的消息:“這一次,終於輪到我嫁給你了吧?”
“嗯。”
......
父親葬禮那天。
唐一寧遞給我一個行李箱,而她穿著精致的碎花長裙,又紅又綠的。
不像是參加祭禮的樣子。
我看著她,她正把玩著手機。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還不走?”
“阿澤要在這裏住幾天,你這段時間先搬出去,阿澤抑鬱症發作了,你身上有白事,晦氣,別衝撞他了。”
“而且他見到你,會想起我們結婚了的事,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餘光中,我看到唐一寧嘴角的笑意,她正在和周澤聊天。
周澤是她的竹馬,麵對周澤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笑意。
這和麵對我的時候不一樣。
以前我忍了。
可是這一次......
我死死的捏著手中的行李箱,看著唐一寧:“唐一寧,今天是我爸下葬的日子,你作為我的妻子,你不該跟我一起去送一送嗎?”
唐一寧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皺著眉頭,似乎認為我在無理取鬧:“你爸已經死了,死的人永遠沒有活的人重要,我可以跟你去參加葬禮,可萬一阿澤出了什麼事,你不會愧疚嗎?”
我心口一涼。
自從周澤換上抑鬱症後,我和唐一寧之間,便存在無數次爭吵。
原本唐一寧的心就偏向周澤,周澤生病後,她這顆心,徹徹底底的站在周澤那邊。
隻要周澤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便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什麼日子,什麼事情,都攔不住她去陪周澤的腳步。
我試圖拉回她的心。
可每次爭吵,她總會質問我:“你有沒有心,阿澤是病人,你為什麼非得跟一個病人爭風吃醋。”
每當這個時候,我總啞口無言。
父親也勸我,不要總是和唐一寧吵架,這樣隻會將唐一寧越推越遠。
直到今天。
我看著唐一寧推到我麵前的行李箱,又看著唐一寧脖子處那抹曖昧至極的吻痕,所有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裝聾作啞,視而不見的曖昧,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我忽然明白。
原來我和唐一寧,始終不能圓滿。
也許是我太過於平靜,唐一寧有些不安,但這點不安,在她朋友上門時的嬉戲聲中消失了。
她捏著眉心,放緩語氣:“你先走吧,過段時間你再回來,你知道的,阿澤病情嚴重——”
我打斷她的話:“我不留著給你們晦氣了,我也知道,周澤是病號,他得了抑鬱症,心情好才能對他的病情有利。”
這樣的話,我從唐一寧嘴裏聽過無數次,這一次從我嘴裏說出來,格外的苦澀。
我拉著行李箱,幹脆的離開。
門還沒關緊,就聽到屋內傳來哄笑聲。
“可以啊,唐一寧,你馭夫有道啊!這麼明目張膽都不跟你鬧!”
“下次你再有更過分的要求,比如......比如一個月後,他媽媽忌日,你跟他提離婚,他會不會拒絕!”
透過門縫,我看到唐一寧一臉笑意的靠在沙發上:“要不要賭一把,就當給阿澤一個樂子看,讓他開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