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丈夫晏崢的初戀托人送來一封血書,
上麵寫著——
“今生無望與阿崢哥哥在一起,來生再見。”
晏錚丟下婚戒就要去找她。
公公怒喝:“你今日敢踏出晏家大門一步,晏家就將你逐出門!”
晏錚紅了眼,認命留下與我完成了婚禮。
可隔天,就傳來他初戀割腕死在了自家浴室裏麵。
對此晏錚隻是白了臉,一言不發回了臥室。
大病一場後,他竭力對我好,讓我以為他終於對我動了心。
可三十年後,當我剛和晏崢一起將晏家推上頂峰,就突然出了車禍,下肢癱瘓。
晏錚卻帶著兒子將我綁在病床上,抽幹了我全身血液。
“謝銜燭,當年如果不是你用卑鄙手段拆散我和阿梔,逼我娶你,我的妻子本該是她!”
“實話告訴你,你當年生下的兒子早在出生就被我丟去喂野狗了,你養了一輩子的兒子是我用阿梔的卵子找人生的!”
“你一輩子,都在為我最愛的女人贖罪!”
我含恨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結婚前夕。
1
“晏崢,你今天要是敢跨出大門一步,晏家就將你逐出家門!”
晏父憤怒的嗬斥聲響起。
我瞬間從血液流幹的痛苦中被拉回了思緒,心頭止不住一顫。
看著眼前熟悉的,貼了喜字的晏家新房,看著鏡子裏穿著婚紗的自己。
我這次確定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重生回我和晏崢婚禮前夕。
下一瞬,我和晏崢對上了視線,他陰沉著臉咬牙切齒道:
“謝銜燭,別以為你逼我娶你,我就會愛你,你做夢!”
聽著他充斥著恨意的話,看著那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眼神。
我仿若看見了前世帶著兒子殺掉我的晏崢。
陡然間,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掌心滲出冷汗。
晏父這時看向我,語氣無奈:
“銜燭,你別擔心,伯父會為你做主的。”
“你是我選定的兒媳婦,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品能力比那孟梔不知道好多少倍。”
“隻有你嫁給阿崢我們才能放心。”
晏父慈愛的話,讓我心中忍不住酸澀。
他冷眼剜了晏崢,沉下聲音:“等天亮婚禮正式開始,你如果還想繼承晏家財產,就給我好好待著!”
丟下這句話,晏父就轉身離開了屋。
門剛關上,晏崢就衝過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賤人,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還敢跟阿梔比?”
“我就算是娶一隻狗,也不會娶你!”
他的力道很大,掐的我幾乎喘不上氣。
但我從始至終沒有求饒一聲。
就這點折磨,和我前世瀕死時受到的折磨打擊,幾乎算不上什麼。
見我臉色逐漸青紫,晏崢眼色沉下。
他猛地甩開我:“不躲?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摔在地上,忍不住幹嘔咳嗽起來。
見我這樣,晏崢恍然大悟,眼中滿是嘲弄和鄙夷:“你是想故意裝出這副樣子,又好去我爸媽麵前,說我虐待你?”
“謝銜燭,阿梔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心機深沉的賤人!”
看著他對我怨念頗深的樣子,我隻覺前世自己的付出和容忍是多麼可笑。
我謝家和晏家世代交好。
但我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意外車禍去世,我就被晏家收養,當成幹女兒來教導生活。
整整十八年,我在晏家被嬌養長大。
晏家父母對我如親女兒,晏崢也和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可自從孟梔出現。
她膽大,活潑,叛逆的性格吸引了晏崢,讓他幾乎背離了本來的生活,去追尋那從未有過的刺激。
晏父這才意識到問題,連忙訂了我和晏崢的婚事。
原本我在國外進修後,就要進入國家機關單位成為研究人員,卻因為這突如其來安排終止了計劃。
此後的一生,我將我所學和精力都放在了晏家的科研開發上,讓晏家一躍成為京市龍頭企業。
可到頭來,丈夫兒子親手將我送上死路。
對晏崢來說,是我的存在拆散了他和孟梔。
對兒子來說,是我害死了他的親生母親。
我深吸口氣。
既然重活一世,我不會再為了恩情自我犧牲,避免重蹈覆轍。
抬眼看著麵前對我怒目而視的晏崢,我平靜摘下了頭紗,冷靜開口:
“既然彼此都不愛,這婚也沒有必要結。”
“我放你去追尋真愛吧。”
第二章
屋內一瞬沉寂。
晏崢怔愣片刻,他遲疑試探:
“謝銜燭,你算計那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嫁給我?”
“再過六個小時我們就要結婚了,你能放棄?”
饒是知道晏崢對我沒有信任。
但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裏隻覺得無力酸澀。
曾經我因為晏家的恩情,還有對晏崢的愛慕,對他百依百順。
可在孟梔的陷害汙蔑中。
晏崢和京市上層圈子裏的人,都覺得我是個為了得到晏崢和晏家不擇手段的心機女。
為了攀附晏家,什麼都願意做。
我為此解釋過很多遍,但沒人信我。
人心的成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我的指尖掐了掐掌心,一字一句道:“晏家養了我十八年,你們都是我的親人。”
“我不想因為一段彼此都不滿意的婚姻,影響我們的感情。”
晏崢被我這番話驚住。
他迷茫打量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中的細究越來越深。
“你說的是真的?”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半天,晏崢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那我便信你一次。”
丟下這話,他丟下身上的西裝。
我幫著他避開晏父在門外安插的保鏢,從後門離開了家。
等天色微亮,晏家父母敲響我們的房門時才發現晏崢離開了。
就在這時,我們的手機裏都收到了一條信息。
是赤裸著上身的晏崢正抱著孟梔在床上激戰的視頻,滿目狼藉,一片旖旎。
晏父氣得臉色通紅。
“逆子!逆子!”
晏母擔心他氣昏了頭,立即讓人通知請醫生,並將婚期推遲。
直到傍晚。
晏崢才帶著孟梔回來。
僅一眼,就能看見兩人裸露的脖頸上全是曖昧的紅痕。
晏父氣得抓起拐杖就要打在晏崢身上。
沒想到孟梔卻擋在晏崢麵前,淚水懸懸欲落:
“伯父,您別打阿崢哥哥,您如果想撒氣,就對我來吧。”
下一秒,晏崢就摟住了孟梔,通知似的開口:
“爸、媽,阿梔已經是我的女人了,肚子裏說不定已經有了我們晏家的孩子。”
“我要對她負責,婚禮改成我們倆的吧。”
像是為了證明他對孟梔的愛有多深一樣。
不顧周圍的人,晏崢當即就吻住了孟梔的唇,激烈到近乎拉絲。
“晏崢!你非要氣死我不成?這樣的女人娶進家門,能為你帶來什麼?”
晏父怒喝,但看兒子沒有絲毫收心的打算,他也無可奈何。
我適時道:“伯父,既然木已成舟,不如成全他們吧。”
晏父有些難以置信。
但他也明白,如果強行將我和晏崢撮合在一起,到最後隻會是一對怨偶。
他歎了口氣,隻能怒目看向孟梔,惡狠狠警告:
“想嫁進晏家,不能再像你之前那樣荒唐放肆,到時候丟的隻會是晏家的臉麵!”
這話一出,晏崢頓時就明白晏父這是妥協了。
他興奮地抱住孟梔。
孟梔得意瞥了我一眼,她身上混社會時的吊兒郎當感覺瞬間藏不住了。
立即說道:“您既然同意了我和阿崢哥哥結婚,那謝小姐這個外人,就應該趕出去了吧?”
第三章
話音一落。
不僅晏父晏母臉色一變。
就連晏崢也不可思議看著孟梔:“你說什麼?”
“謝銜燭已經在晏家生活了十八年,沒必要。”
孟梔掙開他的手,瞬間就委屈起來:
“可阿崢哥哥,我一看見謝銜燭,我就會想到她當初為了得到你,做的那些下三爛的惡心事!”
“我不想我們的感情被第三人破壞。”
我險些沒笑出聲。
從孟梔出現在我和晏崢的世界裏,下藥、陷害、P圖等手段層出不窮。
我也逐漸變成了旁人口中不知廉恥的人。
下一秒,孟梔就走到我麵前,趾高氣揚道:“如果你不想走,那就跪下來給我把鞋子舔幹淨,說自己以後隻是晏家的一條狗,要對我們俯首稱臣!”
我頓時皺起眉,冷下眼看著她。
稍微給一點麵子,孟梔這種人就會得寸進尺。
我做出讓步不過是不想重複上一世的死路,而不是真的想被她拿捏。
孟梔見我沒動,當即拉下臉:
“不想動?你要是還想吃一口晏家的飯,就趕緊的!”
晏父卻冷笑一聲,語氣不悅:“孟小姐,這裏是晏家,不是你隨意撒潑的地方!”
“你還沒進門呢,就想將銜燭趕出去,是不是以後還要將我們倆老的趕走?”
我心中一暖。
晏家終歸還是站在我這邊的。
孟梔被落下了麵子,咬了咬下唇,哀求地抱著晏崢的胳膊撒嬌:
“阿崢,你說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她又不是你們晏家親生的,還要留在晏家一輩子嗎?”
晏崢抿著唇,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幾分掙紮。
“你如果想留下來,就好好按阿梔說的做,不然......”
“我現在就走。”
我直接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晏父呼吸一滯,連忙拉住我:“銜燭,你胡說什麼?”
“你是晏氏的首席研究員,你離開了,公司現在研究的生物技術新產品都不要了嗎?”
晏母也語氣焦急起來:“小燭,我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看待。”
我鼻尖發酸。
我知道二老的本意都是想將我留下。
但我想法早已經定下了:“伯父伯母,產品開發的數據我已經備份好了,之後研究團隊可以繼續研究。”
我的臉上沒有一絲要被趕出家門的傷心。
反而渾身輕鬆。
“隻要按照數據去研究,就不會出現問題。”
“伯父,以後銜燭不能再留在晏氏了,但還是想提醒您不要讓無關人員插手公司的事情,免得留下禍患。”
孟梔聽出來我是在點她。
畢竟一個不學無術的敗類留在晏氏,遲早會出問題。
“賤人,你是覺得我和阿崢哥哥都比不上你嗎?是覺得我們管不好晏氏?”
孟梔憤怒尖叫著。
我卻毫不在意,起身和二老抱了抱就打算離開。
孟梔卻猛地拽住我,眼中嫉恨陰毒:
“你既然說了和晏家劃清關係,那為什麼要將晏家給你的東西帶走?”
她目光落在我的禮裙、首飾,還有我的包裏。
“謝銜燭,你要是有臉,就全部交出來再滾!”
我蹙起眉。
很顯然,孟梔是鐵了心要我難堪。
我用力甩開她,聲音冷下:“當年我父母雙亡,留了一大筆遺產,我交給伯父伯母保管,承擔我這些年的學費不說。”
“我畢業留在晏氏,研究生物科學新產品,創造的市場價值怕是已經超過二十億,難道還抵不上這些東西?”
孟梔被我的話噎住。
她似乎很不甘,攥緊手看向晏崢。
接著,晏崢就擋在了她麵前,冷眸盯著我:
“阿梔說的不錯,養育之恩大於天,你做的一切不過是彌補這一切罷了。”
“要走,脫幹淨再走!”
第四章
我身子猛地一僵。
看著晏崢維護孟梔,將我置於難堪的地步。
我心臟深處似有一些疼痛。
沒等我開口,晏母就一巴掌甩在了晏崢臉上:“糊塗!”
“銜燭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你為了個外人,要將她掃地出門嗎?”
晏父氣得將一個茶杯摔在了晏崢麵前。
“胡鬧!”
我立即製止了二老,接著摘下耳環項鏈,將腳下的高跟都脫掉。
孟梔還不滿意,趾高氣揚道:
“還有你這身禮服,也價值不菲呢!”
晏母急了:“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我隻是搖搖頭,攔住晏母:“伯母,沒事,既然要算那就都算清楚。”
畫外音很明顯,這是我和孟梔之間的個人矛盾。
孟梔哼了一聲,又恢複了蠻橫的樣子:
“趕緊的,禮服脫了就趕緊滾吧!”
我瞥了眼晏崢,他頂著臉上的紅巴掌印記,別開視線不看我。
我深吸口氣,找傭人借了一件衣服。
換好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可剛出晏家大門,別墅外就擠滿了記者。
大部分都是八卦娛樂、財經金融以及和生物科技相關的記者。
甚至我還看見了幾個熟麵孔。
曾經他們給我做過專訪,現在就舉著話筒對準我,毫不客氣地攻擊:
“謝小姐,您這是被掃地出門了嗎?請問今後有什麼打算,是去當公主陪酒嗎?”
“請問謝總,您看著與你相愛的晏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裏是什麼感覺?”
“請問您與晏家推遲婚禮,是因為做錯了什麼事被厭棄了嗎?”
充斥著惡意的笑聲傳來。
我也明白了,這一切是誰安排的。
我冷冷地掃過他們,奪過其中一人的話筒,厲聲道:
“就算我離開晏家,今後,也輪不到你們來看我的笑話,我會走到你們企望不及的高度!”
話音剛落,一陣哄笑聲陡然響起。
“裝貨啊!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裝呢!”
“都已經不是晏氏的總研究員了,離開了晏氏,你就算去掃大街都沒人要!”
“要我說啊,以後她隻會被我們踩在腳下。”
我看的再理會這群人。
離開晏家,仍然有廣闊的天地任我翱翔。
走出所有人的視線後,突然一聲喇叭聲響起。
隻見一輛黑色低調的邁巴赫停在了我的麵前,車窗搖下,是一張清冷俊朗的麵容。
“謝博士,我代表顧家,誠邀你加入。”
我錯愕一瞬。
顧家,是京市數一數二的名流。
上一世我擠破頭,才帶著晏氏摸到顧家的門檻。
盡管我現在落魄,被人驅趕,但真正知道我能力的人,根本不會在意。
“我願意。”
我回握他的手。
隨後,毅然上了車。
......
夜裏,晏家緊趕慢趕地布置,為晏崢和孟梔的婚禮準備。
但達成心願的晏崢,麵上並沒有多少喜色。
“阿崢哥哥,我終於能嫁給你了,希望以後謝銜燭那個賤人不要再來拆散我們了。”
孟梔整個人坐在晏崢懷中。
晏崢卻隻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他滿腦子都是我離開時決然的身影。
明明我被晏家撫養長大,明明我為晏家做了那麼多努力,居然沒有一絲不舍。
“阿崢哥哥你快看,謝銜燭那個蠢貨居然敢在媒體麵前這麼囂張!”
“笑死了,你看她穿著傭人的衣服,是不是看著很好笑,她沒有晏家之後,我看她還能去哪裏!”
晏崢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看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
陡然間,心頭居然有一些鬱悶。
“怎麼樣,阿崢哥哥你喜歡我送你的這份新婚禮物嗎?”
“看著她醜陋的樣子,你是不是一點喜歡都沒有了?”
但晏崢沉默良久,才緩緩問:
“你是說,這些記者都是你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