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病房裏陷入一片死寂。
溫晚靠在床頭,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發呆,玻璃窗上倒映著她蒼白的臉色,和那雙已經哭幹淚水的眼睛。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江宴南”三個字刺得她眼睛發疼。
“剛才電話一直占線,”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質問,“在和誰通話?”
溫晚的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被角,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江宴南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在意,轉而問道:“身體怎麼樣了?”
“沒事了。”
“那就好。”他的語氣明顯放鬆下來,像是完成了一項不得不做的任務,“曦曦這邊離不開人,我就不過去陪你了。”
溫晚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掛斷了電話。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泛青的針眼,緩緩閉上眼睛。
在醫院住了一周後,溫晚出了院。
回到別墅後,溫晚開始整理要帶走的行李。
她的動作很慢,每一件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告別。
房門突然被推開,江宴南站在門口,眉頭微蹙:“突然收拾這些做什麼?”
“換季了,”溫晚頭也不抬,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整理一下。”
江宴南的目光在行李箱上停留了一瞬,不疑有他:“這些讓傭人做就好。”
接下來的兩天,江宴南早出晚歸,幾乎不與溫晚碰麵。直到這天,他的助理來送文件時,看著正在收拾衣物的溫晚,突然開口道:“夫人,江總這些天一直在籌備您的生日宴會,想必是要給您一個驚喜。”
一旁的傭人也附和道:“是啊夫人,先生心裏還是有您的。那個林小姐不過是個玩物,男人嘛,最終都是要回歸家庭的。”
溫晚的手停頓了一下,繼續沉默地疊著衣服。
她看著衣櫃裏所剩無幾的衣物,心想:等他想要回歸家庭的那天,她早已不在原地等待了。
生日這天,江宴南派人來接她去遊輪。
“溫小姐,你來了。”林曦穿著白色連衣裙走過來,笑容甜美得刺眼,“我們可真有緣,生日都是同一天。宴南說幹脆一起慶祝,說起來還是我沾了你的光呢。”
話是這麼說,可甲板上裝飾著精美的鮮花和彩帶,溫晚一眼就看出,這些全都是林曦喜歡的風格。
粉色的玫瑰,白色的滿天星,還有那些精致的蝴蝶結,沒有一樣是她喜歡的。
誰沾誰的光,一目了然。
她很了解林曦此舉是在挑釁,但她已經不在意了,所以她扯了扯唇,神色平靜。
宴會進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提高音量:“下麵有請江總為兩位壽星送上生日禮物!”
甲板上的燈光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在江宴南身上,他從容地走上高台,從侍者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這條‘星辰之淚’,”他輕輕打開盒子,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送給我的曦曦。”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小聲議論:“這不是上個月拍賣會壓軸的那條項鏈嗎?聽說拍出了天價……”
林曦捂著嘴,眼眶泛紅,一副感動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江宴南溫柔地為她戴上項鏈,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輪到溫晚時,侍者遞過來一個普通的紙袋。
她平靜地取出裏麵的絲巾——
質地粗糙,邊緣甚至有些脫線,明顯是買項鏈時附贈的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