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點,天還沒亮。
我爸就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趕緊收拾,別磨磨蹭蹭的。”
我媽給我準備了早餐,兩個白煮蛋,一杯牛奶。
她說:“吃飽點,有力氣。”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有力氣攔車,還是有力氣投胎。
我慢條斯理地吃完,換好衣服。
我爸開車,我媽坐在副駕,我一個人坐在後排。
車裏的氣氛很壓抑。
他們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透過後視鏡,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車子開到機場高速附近的一個天橋下停住。
“就是這裏了。”我爸指著前麵車流不息的高速公路,“大師說了,這裏煞氣最重,你站過去,正好能把煞氣都吸走。”
我媽從包裏拿出一件紅色的外套遞給我:“穿上,喜慶,能擋災。”
我沒接。
我看著他們,突然笑了。
“爸,媽。”
“你們說,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這裏,警察會怎麼說?”
“是意外,還是謀殺?”
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是你親生父母,會害你嗎?”
“不會嗎?”我反問。
我媽急了,上來拉我的手:“禾禾,別說氣話了,快去吧,你哥的飛機就快到了。”
我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你敢!”我爸怒吼一聲,揚手就要打我。
就在這時,一陣嗩呐聲平地而起,穿透力極強,瞬間蓋過了高速上的車流聲。
此時爸媽都愣住了。
隻見天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八卦袍的道士。
他手持桃木劍,腳踏七星步,嘴裏念念有詞。
在他身後,兩個小童一個敲鑼,一個打鑔。
最顯眼的,是他們身後拉起的一條巨大的白色橫幅。
上麵用黑色的墨水寫著幾行觸目驚心的大字:“我全家讓我來這送死,就為給我哥接風洗塵!”
落款是:親妹妹薑禾。
橫幅旁邊,還掛著我哥薑嶼放大的證件照,照片上的他笑得春風得意。
我爸媽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媽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衝他們微微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這麼重要的日子,得有點儀式感。”
“爸,媽,喜歡我為哥哥準備的這份回國大禮嗎?”